救护车很快到达,叶千依被送往医院时,眼皮沉重,但神智依然清醒。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疼痛,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冒出,嘴唇也变得苍白。她心中庆幸地想着,好在受伤的人不是严谨。 “还在手术中,流了很多血。”严谨看向手术室,清冷的脸上露出後悔的神se:“我不该带她来的,都是我没保护好她。”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推门走出,摘掉口罩:“请问你们哪位是叶千依的家属?” 医生点了点头:“患者的生命t徵正常,伤口已经缝合,失血较多所以身t会有些虚弱,伤口有些深,会留下疤痕。” “疼是肯定会疼的,毕竟身t是r0u做的。”医生说完,又回到了手术室。 “千依,你现在感觉怎麽样?”安yan关切地问道。他心里明白,叶千依这麽冒着危险去保护严谨,一定是非常ai他。 刚回到病房,就听到草草的声音在叫她:“千依,千依!”草草一路上魂不守舍,看到叶千依被推回病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千依,你怎麽这麽傻啊,你是笨蛋吗?” 草草听见叶千依这麽说,忙把眼泪擦掉,但因为心里难过,嘴巴还是撇着的。见状,叶千依打趣道:“你看你,嘴上都能挂个拖油瓶子了。” 叶千依感觉到极度的疲倦,眼皮沉重,微微闭上眼睛:“草草,我好累好困,我想睡一会儿……” 叶千依很快醒了,确切地说,她是非常困倦,眼皮抬不起来,但还没能入睡,就被吵醒了。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季言从病房外闯进来,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叶千依,怒火中烧,直接冲过去揪着严谨的领子,眼神如同利刃般锋利。 草草愣了一下,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天晚上面无表情地抱走叶千依的男人。她记得当时他狠狠地打了那个猥琐的男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这个男人就是季言?程汐颜口中的严谨的头号敌人?这下糟了,季言可是个劲敌啊。 季言听见叶千依叫他,愤怒的目光扫了严谨一眼,随即放开了他的领子,走到病床前,脸se铁青地看着叶千依。 季言瞪了她一眼,满脸写着不高兴,转过头去。 “不要说太多话,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严谨不放心地叮嘱道。 季言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严谨听清。 “千依,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啊。”草草说完,和安yan一起出去了。病房内只剩下叶千依和季言。 季言说完这句话,病房里沉默了很久。叶千依刚想开口,却感到口g舌燥:“季言,我想喝水。” “季言。”叶千依忍住麻药后伤口的痛意,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今天我身后的人不是严谨,而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你身前。” 叶千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安静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考虑考虑。”叶千依笑道。 他能感受到,在叶千依的心里,他很重要。季言自暴自弃地想着,如果不能成为她最ai的人,那么重要的人也好。虽然这让他心里感到无b痛苦,但至少他还是可以在她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 “汐颜,不用那麽夸张吧。”堆积如山的补品让叶千依目瞪口呆,这些钱多得简直到了的地步了。草草随手拿起一盒:“高钙……这是补骨头的吧……” “别乱说,哪有人这麽咒自己朋友的。”江湛瞪了她一眼,撅嘴道:“下次你是不是就该咒我了?”疼睡不着,就把手机静音了,对不起啊。” “其实吧,也不是太疼……还可以忍受。”叶千依慢慢地说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敢看他们:“幸好不是严谨受伤。” “感情你还帮着说话哪!”程汐颜没那麽温柔,此刻眼睛瞪得像铜铃,伸手戳了一下叶千依的脑袋:“真是nv大不中留。” “嘿,严谨,你敢推我?”程汐颜愤恨地瞪着严谨,上前就要推他,幸好被草草紧紧拉住。 程汐颜平静下来,双手叉腰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严谨,你听好了,你虽然是我兄弟,但是千依也是我姐妹,刚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随後看了一眼病床上眼冒泪花的叶千依,接着说:“再有一次,千依因为你受伤的话,我绝不放过你!”说完转身就跑出了病房,她再也不想看到严谨这个混蛋了,让自己的nv朋友受伤,他太没用了! 病房里只剩下叶千依和严谨,他不说话,坐在床边低着头给叶千依削苹果。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凝固了,刀子摩擦苹果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不一会儿,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叶千依面前,叶千依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指,偏过头没有接。严谨也不坚持,收回了手。叶千依正好奇,转头看他时偏偏和他的视线对上,又快速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余光里,严谨笑了一下,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再次端到她面前。 心思混乱中,叶千依听到严谨这麽说。到了下午,叶千依的病房里可真是热闹。安yan前脚刚走,严谨去给她买住院用品,程汐颜去给她买零食,江湛去给她买米线。百无聊赖之际,林雪丽抱着一束香水百合风风火火地就来了,身後还跟着秋水词。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有的没的?”秋水词无奈地说。 草草忍不住笑出声,这肯定是楼下那些老头老太太在胡说。林雪丽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我一定是错过了什麽。” 叶千依丈二和尚0不着头脑,感觉她这两天躺在床上才是真正错过了什麽:“你们都听到了什麽?” 叶千依顿时呆若木j,这……这是什麽狗血剧情……凭什麽就她一个人这麽惨,至少也得两败俱伤吧。 叶千依坐在床上x1溜着米线,一边悠然自得地听林雪丽说话,幸好她的伤在左边肩膀,所以还能自己吃饭。林雪丽看起来是个很端庄的美nv,实际上那只是表象,熟悉的人才会知道,她简直就是个开心果。吃饱喝足,叶千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昏昏yu睡。她们都回去了,只有草草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四周安静得很。 叶千依的伤口有些疼,疼得让她不容易入睡。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好很多了,最起码不会那麽痛。不知过了多久,叶千依终於睡着了。 “严谨,你回来了。”草草起身,小声地问:“你给千依买换洗衣服了吗?千依很ai乾净的,我晚上给她洗个澡。” 叶千依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左肩的伤口恢复得很不错,可以慢慢活动了,下午就可以出院。“回去後伤口慢慢癒合会有些痒,不能用手抓,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做重活……”医生叮嘱道。严谨一一记下。叶千依回家谨遵医嘱,不到一个月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她在家里足足窝了一个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程汐颜和草草轮流来陪着她,简直都快成大小姐了。 程汐颜问:“你会唱歌吗?流行歌?老歌?古风曲?”叶千依又摇了摇头:“我不会。”她五音不全,歌词也记得不太熟,最主要的一点是她还不敢张大嘴巴唱出来。 “那下象棋呢?”程汐颜想了想。叶千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我也不会……”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象棋,自然是会不来的。 草草眼前一亮,当即拍案而起:“那太好了呀,我们现在可以跳跳舞呀,你不是现在没上班嘛,晚上可以到我那儿跳跳舞,赚点外快。”叶千依有些不好意思:“我好长时间没跳了,应该跳不好的,而且,我不太适应那种场合。” 草草笑得灿烂:“汐颜说的没错,去名爵那种地方的大多数都是去放松的,很少有j蛋里挑骨头的顾客,我有时累了,闭上眼睛b划主管都不管我。”“我不会b着你去的啦,你自己决定,反正你高兴就好,去的话到时候你就站我後边,我罩着你。” “千依,你就没想过,在更有激情,更有趣的地方跳舞吗?”草草拉着她的手问道。叶千依疑惑:“什麽地方呀?”草草笑道:“就是我们名爵的舞池呀,我们名爵的舞池可不是一般的舞池,你什麽舞都可以在里面跳,只要你喜欢。” 草草拍拍她的手:“我骗你g嘛,我在名爵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里去的大部分是主管啊,高管啊这些成功人士,所以名爵的品味当然不是一般的娱乐场所可以b拟的。” “说起来,多亏了我爸爸,小时候我妈跟人跑了,我爸省吃俭用给我找的舞蹈老师,他总说,nv孩没有一技之长怎麽行呢。”草草说着,想到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父亲,眼底泛起了泪:“後来他很早就去世了,我就跳舞养活自己。” “做我们这行的,命像草一样贱,被人骂,被客人打,他们不会善待你,他们只觉得,你就是个跳舞的。”草草说着,越说越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多年的0爬滚打造就了她坚强不屈的x格。 “那其实,你的名字叫什麽呢?”叶千依轻轻地问道。 “草草……”程汐颜号啕大哭,瞬间便哭成了泪人,紧紧拥抱住叶千依和草草。她长这麽大,唯一的两个好朋友,叶千依和草草,身世都这麽苦,不禁心疼得要命。她就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那种人,虽然从小和父母聚少离多,但是锦衣玉食还有花不完的零花钱。而叶千依和草草,十几岁便开始自力更生,长大後又开始独自漂泊,她真的感叹老天爷的不公平。 叶千依想起来了,那里面的nv人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而且那天晚上草草好像还和她们打架了。“草草,你救了我的那天晚上是不是还和她们动手了?”叶千依问道,心里十分感激草草。 “就是。”程汐颜也立刻附和道:“以後由我保护你们,我看谁再敢欺负你们。” “我没事啦,在家里养了这麽久,去上班完全没问题的。”叶千依说着,轻松地伸展了一下手臂,展示了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的状态。严谨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送她到公司楼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千依,你身t有什麽不舒服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严谨抬头,看到母亲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离他的车不到十米。他心中一阵慌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没想到会这麽快。眼圈泛红,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声音:“妈妈,别动她。” 严谨抿了抿唇,本就薄薄的嘴唇此刻毫无血se:“妈妈,别动叶千依。” 严谨的眼中流露出坚定:“不管这次是身败名裂还是远走高飞,我都陪着她。” 晚上,叶千依回到家的时候,严谨果然不在。和他在一起这麽久,突然有天看不到他,她的确有些不习惯。叶千依打开电视,随便煮了一碗面,打了个j蛋,放了一小把青菜,简单凑合了一顿晚餐。严谨不在,她也不需要特意去做饭,简单的生活让她感到有些寂寞。 “我不同意!”程汐颜突然大叫。 “我不喜欢严谨。”程汐颜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有喜欢的人,她叫叶千依。”严谨头也没抬,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定。 “严叔叔,这不是严谨的错。”程汐颜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处理当前的局面。 “毕竟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对吧,x格也合得来。”当然,程锦山的最後一句话是说给严谨听的。 “这门婚事本来就是程汐颜的恶作剧,不作数。”严谨开口,依旧没有妥协:“我的nv朋友是叶千依,我的未婚妻,妻子,也只能是她。”城气得还想再扔个杯子,最终还是自己放下了:“你懂什麽?叶千依是谁?h市那个嫌疑犯的nv儿?你娶了她,严家的脸都丢光了!” 程汐颜闻言大声喊道:“爸!千依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这麽说她!”一时间,空气变得更加凝固。见状,黎清赶紧捂住了程汐颜的嘴巴:“nv儿呀,你爸爸和你严伯父说话,你凑什麽热闹呀。”说着,还不停地给程汐颜使眼se。程汐颜只当没看见,继续说道:“爸爸,严伯父,千依没办法选择她的出身,但就算她爸爸犯错也不关千依的事,她是个好nv孩,请你们不要再这麽说她了。” “叶千依就那麽好?她到底给你们一个个灌了什麽汤?”伊静凌厉的眼神看向严谨。严谨却丝毫不畏惧,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的命是她用肩膀上的伤痕换来的,我这辈子都欠她的。” “欠,我当然欠你的,我的命你尽管拿去。”严谨笑了,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但是我不能没有叶千依。” “男人婆。”江湛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一向昂扬的声音竟也带着几丝苦闷:“你乾脆和你爸妈坦白你不喜欢男人不就行了?”现在天气还不是很暖呢,她一大清早火急火燎的一个电话就把他喊出来,就为了看她撇石子?公园里不能停车,他裹着大衣一路上鼻涕都快冻下来,他的娇娇莉莉娜娜都还在等着他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江湛抓了抓头,心里暗叹阿西巴。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语气也不免重了些:“这个事情就是你惹出来的,你当时为什麽不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呀?反正我名声已经够坏了,你爸妈也不敢把nv儿嫁给我。” 程汐颜却像突然被触了逆鳞,站起来冲着江湛大吼道:“对啊,是我的错!我当时被他们唠叨得脑子一片空白,随口就说了啊。” “好啦,我说错话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该打。”说着,就装模作样地自己轻轻扑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可是千依的x子那麽软,她只会偷偷地哭,一想到这里,我就很难过,是我对不起她。” “喂,男人婆,你不是喜欢nv人吗?我刚认识了个美nvai丽丝,身材够辣够火爆,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呗!” 一个月後,a市。严谨已经走了整整一个月,叶千依简直是在数着指头等他回来。虽然严谨每天都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安抚她说很快就回来了,但是叶千依真想问问“很快”是多久,是几天。然而又怕严谨不高兴她管这些,於是,又把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千依。”草草下台,微微地有些喘,叶千依递给她一瓶水,贴心地拧开瓶盖。草草今天难得愿意下早班陪她出来散散心,叶千依心里是很感激的。 “你是在想严谨吧?”草草了然,笑了笑,真心地劝诫她:“千依,你不要太依赖他了,你最重要的是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你生活的重心应该是你自己。” 叶千依知道,草草的x格和行事作风就是果断、爽快,她优柔寡断习惯了,做不到草草那样的潇洒。 「这……」叶千依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了神,支支吾吾,组织不好语言。「这……确实不多。」伊静不知道叶千依此时真实的心理活动,以为她是嫌少:「只要叶小姐肯开口劝严谨回家,价格我们好商量,毕竟拿我儿子两块表的价钱来糊弄救命恩人,确实说不过去。」 叶千依心中一道惊雷闪过,想到他已经好久不再戴的那只表,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严谨其实也在有意隐瞒她吧。但也不能算是严谨骗她,她确实也没有问过严谨关於他家庭的任何事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严谨的家世这麽好,一定会望而却步的。看着面前的支票,叶千依苦笑了一下,她虽然很穷,可也没有穷到见钱眼开的地步。她ai严谨,她不会拿他做交易。 伊静看都没有看,只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如果我愿意签婚前协议,保证不要严家的任何一分钱,您能让我和严谨在一起吗?」叶千依苍白了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阿姨,我只要严谨。」 「你可以不在乎严谨的前途只要你的ai情,可严谨呢?他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便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承严氏的恩泽,就同样要担负起严氏的荣辱。」 「你知道,你的身份会对严谨和严氏造成多大的影响和打击吗?你有把握保证到那个时候严谨还是丝毫不介意你的家世?」 「这张支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弥补你的伤,你代严谨受罪,严家却不能替你药石之苦,於情於理,叶小姐受之无愧。」一番话滴水不漏,说得叶千依哑口无言。伊静也不屑於打压一个在她眼中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直接挑明:「我们和严谨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严谨不听话,有些话说得狠了也只会损伤母子情分。」 「阿姨,我明白了。」叶千依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鼻尖都委屈地红红的。伊静见叶千依已经明白,便要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