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十三……六百二十……六百二十块五毛。” “我要存六百二十块。” 王炮捏着银行卡才松了口气,他望着手心里的五毛钢镚,琢磨着路过小学门口还能在杂货铺买一把水果糖。 自从苏博瘫了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像室友了,王炮也不知道每天他出门以后苏博都怎么打发时间,睡觉?发呆?那个地下室里也没电视机,王炮给他床上搞了个书架,苏博勉强能叼着木棍子翻书,但王炮有时候回来得晚,书看完了,尿袋也装满了,床上也拉了一滩,苏博就那么靠着枕头,坐在自己的排泄物里神游。 “我不想死啊。”这话也是苏博说的。 王炮说:“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就当为了我活着吧。” 苏博有时候也搞不懂王炮在想什么,这个男人前半生就过得很让人困惑,现在也没有好上多少,苏博一直觉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总不该是和王炮这样的。 王炮这名字也不知道谁给他起的,难听,王炮听苏博这么评价也不恼,就叼着根鱼骨头嘿嘿笑,末了把剔出来的鱼肉都喂给他吃,王炮不是个细心的人,苏博细细咀嚼后,从里面吐出根刺。 苏博过去叫什么现在也不重要,瘫在床上是他应得的,他在n市做黑医,老黑有意拉拢他,但他都有意无意打太极滑过去了,老黑也不恼,只要苏博人还在n市,总得给他一个面子。 “我的钱都给老板了。”黑三七说,他的脸上还有昨天留下的淤青,说话也有些含糊,“我听说可以给你试药,你会给报酬,我不要报酬,我要兴奋剂。” 黑三七哦了一声,说:“能给多少?” 黑三七说:“最差也不过就是死。” 苏博让黑三七脱光了躺床上,黑三七迟疑了,苏博知道没人会莫名其妙在别人眼前裸体,就算是医生也一样,但黑三七没有迟疑多久,便没什么表情地把背心和迷彩裤脱了下来,光溜溜地躺了上去,苏博这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这个男人,不管怎么看都是男人的脸和身材,喉结和胡茬都很明显,但是下身,他只长了个女人的东西。 苏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他点了点头,说:“好啊。” 试药的过程当然不是用来爽的,黑三七必须乖乖听从苏博每一个要求,第一条就是不能自慰,那当然,黑三七在心里嘀咕,他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自慰的爱好。 还会发光的咧,照得他的阴唇都透着光咧。 苏博笑着说:“你看,这是你的阴道,你的子宫还挺浅的,来过月经吗?” ……怪好玩的。 “从来没有过吗?” 苏博“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无论是男是女,这部分都没发育完全啊。” 苏博拍拍他的腿,示意他放松些,说:“有前列腺吗?性伴侣是男性还是女性?纳入式性爱有快感吗?” 苏博歪了歪头,转过来看着他,说:“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半晌,黑三七说:“挺热的,你空调多少度?” 黑三七哆嗦了一下,双手扣着床沿强撑着没有躲避,他嗓音沉了下来,嘟囔道:“我怕痒。” 说着他掰开黑三七双腿,阴唇和稀疏的阴毛上都挂满了透明的淫液。 说完苏博便端着电脑走了出去,留下黑三七躺在床上,他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从旁边捡来上衣盖在下身,才把手掌塞了进去,按着阴蒂熟稔地搓揉。 等半个小时后苏博回来,黑三七还是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他脸颊满是情潮涌动的红色,嘴唇微微张着吸气。 黑三七摇摇头,“懒得用。” 黑三七扭了扭身体,支撑起上身从桌子上抓过抽纸,背对苏博擦拭腿间的体液。服才捏着一支针剂在他面前晃晃,黑三七想伸手去拿,苏博又逗狗似的抽了回去,黑三七皱起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黑三七没说话,但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黑三七说:“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万一呢。” 黑三七点点头,他似乎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不会因为赤裸而羞耻,也不会因为逗弄而发怒,苏博便也更确定他会答应自己的提议。 黑三七的眼神又变成之前那样一片茫然,他捏了捏手里的针剂,又看了看苏博,说:“那你没病吗?” 黑三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好,成交。” 嘴巴都舔酸了还是软趴趴的,这么废物别出来嫖啊,卖的都嫌烦。 “你真紧啊。”男人付钱的时候还体面地赞扬一句,王炮视线往左飘了飘,又移了回去。 今天的钱来得特别快,偶尔也会有这种事发生,听相熟的女人说她有次一天接了27个单子,连一次高潮都没有,说这话时她喜滋滋的,还跟王炮说希望能再来一次充实的一天。 跟苏博好的时候,王炮记得连内裤都是牌子货,这男的别看成天笑眯眯的,该恶趣味的时候也真的讨人厌,王炮还记得苏博在情人节那天给他送了套情趣内衣,他翻着白眼准备丢垃圾桶的时候苏博喝了口咖啡,摸着茶杯柄不急不慢地说:“买来花了六千五。” “你真觉得我穿那个粉粉紫紫的蕾丝内裤好看啊?”王炮叼着冰棍咬得咯吱咯吱,手上还在给苏博按摩。 王炮啪地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苏博无动于衷,他要是能觉着疼那倒是好事。 苏博的笑声更爽朗了。 还差得远呢,他轻轻叹了口气,苏博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的声音都几不可闻,王炮躺着躺着,慢慢把手伸进了裤裆里。 不堪诱惑地将手指塞进贪吃的肉口当中,娴熟大胆地在穴里抽插搅弄,即便有毯子阻挡,咕叽咕叽的水声还是在寂静的房间里变得明显,王炮咬着牙,将呻吟憋在喉咙口,高潮的时候吹出的体液把身下的毛巾打湿了一块,王炮把双腿夹紧,沉闷地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他在心里又骂了一次。 床上依旧没有什么声音,王炮突然意识到人睡着以后反而是控制不住呼吸的深浅的,他背对着床铺,在陪护椅上蜷缩起来。 苏博再一次见到黑三七便是在拳台上,那是没有规则的蛮荒场,黑三七及肩的黑发被对手扯掉了一大把,而他嘴里叼着不属于他的那一根鼻软骨。 他右手应该骨折了,不太能使得上力气的样子,但气势反而压倒了对面的脏辫壮汉。 显然今天会咽气的不是黑三七。 老黑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他笑容和蔼可亲,对赌不仅能让他收获金钱,更多的是胜利时分泌出的多巴胺刺激起他的脑神经,简直要比那些粉啊药啊还要爽。 欢呼和叫骂声在鼓胀的耳膜里化成绵长的耳鸣,黑三七听不清晰,他完好的左手被裁判高高举起,此刻只能用骨折的右臂擦掉从鼻子里流出的黑色血浆。 坐在已经有点熟悉的手术床上,苏博帮他缠好纱布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黑三七撩撩眼皮,没什么情感波澜地说:“赊账。” 存折里还有几十块,买点挂面和冷冻肉也够了,维生素就靠楼下4块钱一瓶的维c片补充。 黑三七愣了愣,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噢……我还挺能吃的。” 客人?黑三七摸了摸石膏没做声。 白蹭一顿饭也很不错了,食材还很上等,黑三七吃得头也不抬,而在他右手边,苏博切开牛排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观察黑三七,这个打起架来凶狠得如同蛮荒来客的男人,进餐时却显得十分有教养,咀嚼的时候嘴唇闭合包裹住食物,舀汤时 上次见到黑三七的时候他把略长的黑发在脖颈处扎起,配合偏硬的发质看起来就像是只麻雀的尾巴一样,而白天的打斗对手扯他头发的同时也把发绳一并扯断了,长短不一的发丝从肩膀上滑落,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掉进饭碗里。 “念书的。”他简单明了地回答。 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黑三七点了点头,苏博有些惊讶,说:“那你为什么会给老黑做打手?” 苏博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还有爸爸呢,但这也太不礼貌了,他喝了一口葡萄酒将话语咽了下去。 不知怎么,明明黑三七的表情无比正常,苏博的直觉告诉他对方隐瞒了什么,不过考虑到现在两人也只是算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罢了,要黑三七把过去倾囊倒出也有些过于急躁了,于是他放下杯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黑三七咀嚼着食物等待他继续说。 鲜美的蟹肉仿佛哽在了喉头,黑三七并不蠢,他读得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而如同之前每一次被迫面对糟糕的现状一样,这一次他也告诉自己,这没什么,挺胸抬头、去接受去面对它,不要示弱,也永远不要对它服输。 没情趣的家伙。 那是廉租公寓了看不见的景色,是河流、月光、星光以及静谧的钟塔。 亲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苏博貌似是睁着的,他的吻落在鼻尖、唇角和锁骨上,宽松的t恤被推到胸口之上,露出布满青紫拳印的胸膛,说不上瘦弱但也称不得强壮,黑三七安安静静躺在床铺上,四肢自然放松,只有在抚摸到侧肋时他握紧拳头,忍耐着令人想要喷笑出声的瘙痒。 这里已经有反应了呢。 “我想……去厕所。”他压抑着呻吟低声提出请求,苏博听了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贴着阴蒂插入下方狭窄的穴口。 成熟的身体不至于一根手指就会觉得不适,更何况在黑三七没有察觉的时候那里已经湿透了,手指沾着淫水送进了阴道之中,浅浅抽插几下便找到了目的地,一手压住下腹,深埋在穴里的手指向上屈起。 “我、我想……厕所……啊、……!” “这里果然有阴蒂足分布呢……和普通女性一样,按这里很舒服吧?”苏博的呢喃简直像有魔力一样,让人忍不住服从。“尿在床上就好……但我该叫你什么呢?这种时候喊代号也太扫兴……” “……姚免。” 这是个分不清潮吹和失禁的迷茫野兽,用快乐和欲望将他引诱将他征服也挺有意思,射精的时候苏博握住了姚免的手指,他已经把自己的掌心抠出四个月牙血洞,从床上挺起的腰肢如同一张拉开的弓弦,同苏博紧贴在一块。 腿间湿湿黏黏,黑三七抹了一把,除去透明的淫液还有浑浊的白色夹杂在里面。 苏博用棉签按在针头没入的地方,才缓缓抽出了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