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长长吸了口气,让更多氧分子进入大脑,谢舒毓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旁边人走开了,温晚的担忧还没有离去,她始终紧紧牵住谢舒毓的手,“小筷子,你到底怎么了。”“没事。”抬头,谢舒毓笑笑,用力眨眨眼,试图加快眼泪蒸发。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搓了搓脸,搓去紧绷,“好了,康复了。”温晚眉头不展。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谢舒毓极少情况是需要被安慰的一方。她的眼泪,她强烈的躯体反应,让温晚觉得有些难过。同时感到棘手。该怎么做,可以哄好她呢。“没事啦!”谢舒毓语气轻快,“我们回去吧,回小区,给你摘花。”“摘花会让你开心吗?”温晚怔怔的。谢舒毓点头,“你开心,我就开心。”“好,那我们去摘花。”温晚握拳。回去的路上,谢舒毓左手抠右手,小心翼翼问道:“小碗,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窝囊的人吗?”温晚不懂,她何出此言。她说,人家骂我,我不去跟人对峙,只顾着拉架,事后还偷偷躲起来哭。“很没出息,对吧。”“你为什么又在责怪自己?”温晚不高兴她这么说自己,打了她一拳。打得好痛,谢舒毓龇牙咧嘴。“对不起对不对。”温晚连忙给她揉揉,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我都把刀拿出来了,你肯定得拦着我呀,不然我们真犯错了,为那种人蹲监狱不值得,你制止我是对的。你伤心,也没有错,被谁骂都会伤心,尽管骂你的那个人啥也不是,可谁被骂还笑得出来啊。”又不是缺心眼。谢舒毓胳膊还是很痛,“你可能打着我的神经了。”温晚说她根本没用力,谢舒毓说可我就是痛,“你八成打到我神经了。”没完没了,温晚抓起她胳膊,在打过的地方亲了口,大声质问:“还痛吗?”咦——“不痛了。”谢舒毓细声细气。温晚拦着人继续往前走。好半天,谢舒毓又说:“但你下次还是不要那么冲动了,就像那个女警察说的,万一对方把刀抢走。”温晚说知道,她心里有数。“我也不是在谁面前都这样,魏安庆就是个窝里横,窝囊废,你稍微强硬点,他就怕得要死,上午我们在楼下晾被子,骂他几句,他眼睛都不敢看我。”温晚让谢舒毓别担心,她也是看人下菜碟,真遇见横的,肯定缩着。“但以后还是尽量别这样。”谢舒毓叮嘱。“好。”温晚应下。想了想,转过脸,“可你也不能由着人家欺负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呢?”“除了你,很少有人能真的欺负到我。”谢舒毓说。魏安庆是个例外。温晚笑了,“那假如,是你自己听见,你会怎么做。”谢舒毓设想当时场景,“我应该会直接在楼上叫住他,让他尴尬,难堪。”“那有什么用?能出气?”温晚说难道你就不报仇。“我应该会往他家院子里丢垃圾。”谢舒毓补充。是她能干的事。温晚看出来了,谢舒毓是蔫坏型的。“好吧。”温晚宽容表示,“我也不勉强你了,只要你不是听见也假装没听见就好。”她最见不得人家吃哑巴亏,比自己被人扇巴掌还生气。“那你呢?”谢舒毓紧了紧温晚的手,“在派出所。”“嗐!”温晚猛一挥臂,满不在乎,“都多少年的事了,而且犯错的人也不是我,我有什么可怕的,你看我现在像应激的样子吗?”谢舒毓微微低头,去看她的脸,太阳底下走了好半天,她出汗了,脸蛋红扑扑,像只小桃子,浑身毛茸茸,粉嘟嘟。“你好可爱。”谢舒毓一时忘记她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温晚笑了,在城市,她是精致的摩登女郎,回老家,穿着拖鞋背心在街上走,她又是如此怡然自得。“只是可爱吗?”温晚歪头,托一下脸蛋,“难道我不漂亮。”“漂亮,又可爱。”谢舒毓看着她说,眼睛亮亮的。“我没事,我早就变了。”温晚说回前话,表情在瞬间变得严肃。“而且我也不是软弱,我只是……”她摇头,不许继续。“你看你前面那个男的,梳个公鸡头,好搞笑。”谢舒毓也趁机转移话题。有家卤味,鸡爪炖得烂乎乎,鸡脖子肉质又格外紧实,二十多年老店。温晚路过买了些,把最麻烦的鸡手指咬下,肉最多嚼起来最过瘾的掌中递去之前,不忘在塑料袋里裹满汤汁。“喏——”我对你的爱,就是裹满浓香卤汁的鸡手中。谢舒毓又想哭。唉,想起来,好多年没这样边走路边吃东西。“明天我们去一小门口吃早餐吧。”谢舒毓突发奇想,“尝尝那些小时候的美食。”“好哇。”温晚答应得爽快。进小区大铁门,坐在门前老樟树下,她们啃完所有鸡脖鸡手,然后满小区转悠。她们这地方,最多的是樟树、广玉兰,还有梧桐,都是比较适应当地气候的优质绿化树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