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点。”离开派出所,两个人并排走在大街上,人行道的广玉兰全开了,硕大的花朵从浓密的枝叶间探出,神秘美丽。温晚说好想偷,谢舒毓四顾,有在认真思考践行方案。“不行,人太多了,而且我们刚从派出所出来。”“也是。”温晚有点可惜。魏安庆那事一点没影响她们心情,主要得归功温晚,有仇当场就报了,没受气。也知道自己是过错方,魏安庆他妈拒绝了赔偿,临走前,跟谢舒毓道歉,希望她不要告诉李副校长。怎么可能,谢舒毓笑笑,什么也没说。想到这里,谢舒毓让温晚把视频发过来,她转发给李副校长。“不得不说,你这招真绝了,而且这两句话都特别关键。”前一句,起到个暗示作用,后一句,就是在往李副校长脸上丢大便。好好好,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你选的金龟婿。温晚扯着谢舒毓胳膊,明知故问,“什么关键,关键什么,说清楚。”谢舒毓笑而不语,小酒窝几乎让人眩晕。下一秒,电话响起,果然是李副校长。“不是,怎么会这样呢……”李蔚兰都懵了。谢舒毓还听见她爸在旁边骂人,骂得好难听。“问我,我怎么知道,话又不是我说的。”谢舒毓冷笑,生怕人听不清,笑得很大声,几乎不能称之为冷笑,是热笑。“给王秀娟打电话!现在就打!那个魏安庆更是,小时候看着挺乖巧的,没想到现在长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地痞流氓。”谢舒毓听见他爸在旁边吼。“假惺惺。”谢舒毓直接把电话挂了。温晚站定,退后几步,冲刺,跳到谢舒毓后背,“你刚才说关键,哪里关键,你给我讲讲呗。”“没啊,哪里关键了,你听错了。”谢舒毓站在原地,身子朝一边歪,手机揣进裤兜,才站直把人背好。她说记得小区里也有几棵广玉兰,回去偷吧。“偷小区里的不算偷,交了物业费的。”“你又耍赖皮。”温晚头低下去,咬了口她耳朵,“反正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痒,谢舒毓小幅度甩头,“知道还问。”“就问就问!”第53章 “你好可爱。”小房间外,后阳台,听见魏安庆跟他妈讲话,恶毒的字眼像蜈蚣爬进耳朵,一路撕咬着钻进脑袋,谢舒毓呆在原地,几秒的失神,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骂她。她心里知道,这个人,以及他的看法,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他的话不值得往心里去。却还是难免伤心,阴暗苔湿的心房一角,有个声音幽幽问:我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糟糕吗?他说她假清高,真虚伪,孤芳自赏,惺惺作态……或许真有说中,才耿耿于怀。“你在想什么?”温晚发觉,戳了下谢舒毓的脸,那个酒窝不见了。谢舒毓摇头,“没啊。”“可是分明就有,你脸上都写了。”温晚挣扎着落地,谢舒毓耷拉着脑袋,说“写什么了”,温晚捧起她脸,“写了伤心,你好伤心。”她不要她伤心。温晚气愤不已,“那个畜生的话你真听见去了?你不要听啊,有些人坏起来真的一点不讲道理,他明显就是被拒绝,恼羞成怒才恶意中伤,你因为这种人伤神太不值。”谢舒毓还是闷闷的,说“我知道啊”。当时现场太乱,她没空去想,强烈的怨愤像火,焚烧一切,但她不能再做些什么,温晚情绪激动,她必须制止。事情结束,满地破碎灰烬,风起,扑得她满头满脸。伤口很小,不过烟头大,心却早破成了一床烂棉絮,芝麻点的火星掉进去,呼啦一下就烧起来。不烧干了,烧透了,直到烧无可烧,停不下来。“我已经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了。”谢舒毓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不及打湿睫毛,大颗大颗,掉在衣襟。初夏午后的阳光威力不容小觑,身体阵阵发冷,额头却渗出细汗,头发晕,身上到处好痛,谢舒毓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温晚赶紧把她拉到树荫下,身上没纸,手胡乱为她拭泪。“你怎么了?”温晚好着急,看到不远处树下有张石凳,赶紧牵她过去。凳子上原本坐了两个年轻小伙,温晚挥手,霸道把人赶走。“我在呢。”温晚紧紧抱住她,“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害怕。”想想不对,又改口,“没事你哭,刚才说的不算,你哭,哭出来就好了。”旁边递来包纸,温晚接过,撕开包装,给谢舒毓擦眼泪。她同时飞快回头看了眼,递纸的是刚才被她从长凳上赶走的其中一个。飞快说了声“谢谢”,温晚压低了嗓去哄,“你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对吧,不是人人都像魏安庆那么坏。”只要不深入了解,走到路上的那些家伙,其实都挺慈眉善目的对吧。再抬头看看,这晴朗的天,苍郁的树,少女洁净的脸庞一般雪白的玉兰花,高楼大块落地玻璃折射出的光金,等等等等……这世界并没有太糟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