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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开,谢舒毓探头,温晚垂眼睨着,见她笑着走近,身体的重量隔着被子全部压上来。“早安,小碗。”温晚狗鼻子,“我闻着香味了。”“我去买了牛肉面。”谢舒毓亲亲她脸,催促起床,“今天太阳好,等下把被子枕头什么的拿出去晒晒,昨晚盖着,感觉有点泛潮。”温晚点头,没刷牙,不讲话。谢舒毓忍笑,“还跟我矜持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妻妻了都。”“放你的猪屁!”温晚到底没憋住,“这才是第二天好吧,以前不算的。”谢舒毓双手捧起她脸,把嘴唇推挤得圆嘟嘟,“木马”一口,怕挨打,快速起身离开。歪着身子躺在床上,天花板瞅半天,没忍住,温晚躲进被窝里笑,扭成只活蛆。掀被,翻身,起床,温晚是真饿了,昨晚谢舒毓买的烧烤,楼上楼下她们找了好几趟,没找到。猜想可能被人捡走,而且就是她们这个单元的。吃牛肉面的时候,谢舒毓还在叹,“可惜了我的烧烤,六十多块钱呢,有竹签烤肉,热狗肠,还有鸡的手和皮,鸡皮我特意让他烤得焦焦,吃起来脆脆的……”“闭嘴!”温晚忍无可忍,“都给我说馋了。”然后两个人开始互相推卸责任,到底是谁把烧烤弄丢的。楼下可以晒被子,树干和防盗窗之间横了许多长绳,默认公用的,谢舒毓吃完饭赶紧把被子抱出去,否则位置很快会被占完。这几年,她发现自己平白添了好多老年人习惯,比如晒被子的时候,拿根晾衣杆在那“梆梆梆”打。没人教,天然习得。一楼住的李爷爷家门前还有好几个大竹簸箕,里头晒的中药,一股苦味儿。谢舒毓撑着晾衣杆站在窗前,里头人说“回来了”,她说“放假回来了”。里头人又说,“晒被子呢”,谢舒毓说,“晒晒,潮”。里头问吃了没,说吃了,问吃的什么,说吃的牛肉面,家里啥也没有,不好开火。里头就说,牛肉面其实一般,邀请她晚上来家吃。“晚上出去吃。”谢舒毓笑笑。“外面东西不干净,全是地沟油!”老头激昂得很。有一搭没一搭,聊得顺畅,把谢舒毓逗得不行。这感觉挺好,谢舒毓说不清为什么,她对碎嘴子老年人包容度特别高,这几年,甚至深入群众挖掘到许多邻居们的刺激八卦。打不过就加入,成为其中一员。不过嘛……小县城有小县城好玩的地方,邻居们关系近,常常送吃送喝,坏处就是世界太小,有些不想见的人,转个身就能遇到。谢舒毓回头,准备上楼搬把椅子下来晒枕头,旁边一个黑影走过来,喊了声她的名字。隔壁魏安庆,手里空空,不是出来晒东西,肯定在屋里听见她说话了。差点忘了,放假这鳖孙也回老家了。“干嘛?”谢舒毓没好气。魏安庆两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看起来挺拽的。是不是要打架,谢舒毓心下防备,晾衣杆往地上一跺,挺直背,昂头跟他对峙。他皱眉,对上视线,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上次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跟你解释下。”“没什么好解释的。”谢舒毓不想跟他多说。窗里的老头一脸吃瓜表情。好好好,幸福里小区又要有大新闻啦!谢舒毓都说不要解释,这人听不懂好赖话,“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不需要。”谢舒毓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不要脸,故意在老头面前说这些,惹人误会。“我什么也不想听,你什么也别说,以后路上碰见也别打招呼,就当不认识,算我求你可以吗?”她转身跟屋里老头说:“不许在外面乱编排我,我跟这人一点关系也没有,要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我可要来找你麻烦的。”老头就会和稀泥,说“嘿嘿嘿,别吵架”。话都说到这份上,这个魏安庆还不放过,谢舒毓扭头要走,他一把拽住人胳膊。猛地甩开,谢舒毓拿晾衣杆指,“离我远点!”温晚在阳台上洗衣服,翻箱倒柜终于找着半瓶没用完的洗衣液,刚把洗衣机研究透彻,隐隐约约,听见楼下吵架。她起先还好奇,爬上窗台,脑袋抵着防盗窗栏杆使劲往下看,瞄见个人影,她忍不住骂句脏,跳下地拔腿就往外跑!谢舒毓刚把晾衣杆举起来,旁边一个人影冲到她面前,把她推开,叉腰站在那,横臂指着对面鼻子骂。“你再敢对她纠缠不清小心我狂犬病发作咬死你臭不要脸玩意长得跟个臭陀螺上面平下面尖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没有停顿,一气说完,碗大小姐往地上“啐”了口。“呸,不要脸!”说完,上手把人用力往外一推。“还不快滚,你家在沟那边,这边是我们的地盘。”两栋小区挨着,中间有片空地,还有条排水沟,那时候,她们附近几栋小区的孩子,是分成两个帮派的,一个叫沟这边,一个叫沟那边,但彼此都称呼对方为沟那边。谢舒毓和温晚是一头,魏安庆是沟那边,两拨人从小就干仗。没想到,三十岁了还这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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