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我追她,给她送花。她一个消息,我大老远开车来给她过生日,被她晾了半天也没生气,我有错吗?我哪儿做错了?”“你没错。”许徽音拍拍他肩膀,重新给他开了瓶酒,“但你也得体谅体谅小碗,她有很多顾虑,她一个人在这边挺不容易。”“那她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傅明玮哭喊出声,今天是真被伤着了。“现在不就说了,只是方式有点过激,但也情有可原嘛……”许徽音都不知道怎么给她圆,推推酒瓶子,“傅总,要不您再喝点,喝到断片,明早烦恼全消。”傅明玮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她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许徽音心说你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但从此往后,就温晚这事儿,你八成、应该是能做个“好人”了。旁边左叶帮忙把温晚扶下桌,她发够疯,瘫坐在藤编椅,满脸“烂命一条,随你们便”。谢舒毓桌上躺了半天,像盘菜,被人吃干抹净,这会儿扶着腰坐起来,手指碰碰唇角,还有血。左叶笑嘻嘻看着她俩,问“感觉怎么样”。“像被狗咬了。”谢舒毓面无表情说。温晚本来死鱼一条,听见这话没忍住撂了脾气,“那你就是屎。”谢舒毓转身就走。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做温晚拒绝烂桃花的工具人。傅明玮再有千般不是,有句话说得没错,温晚欺人太甚。一楼大厅有公共卫生间,谢舒毓来到水池面前,镜子里看到自己唇周一圈都泛着红,嘴角还有明显的破裂。这个初吻一点都不美好,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刚才说的也不是气话,就是被狗咬了。现在回想,一个小时前对镜痴笑,认真模拟接吻情形的她,简直纯傻逼。笑了下,是个自嘲的笑,谢舒毓弯腰掬水洗脸,以及她的口红。“谢舒毓。”空旷的环境,女人干净的嗓音撞击在雪白的瓷砖墙,不断回响,如有实质般,心间泛起涟漪。谢舒毓抬起头,镜中艳丽的一抹。“你还说不是嫌我脏。”温晚扬手扔过来一个纸盒,“原来是我搞错了,这是结束后用的。”漱口水,小袋分装,水蜜桃味。谢舒毓转身面对她,“你做这些之前有跟我商量过吗?”到底是谁在不停、不停摧毁她的信任,努力搞砸这一切。“我怎么没跟你商量,你不是同意了。”温晚上前一步,走到更为明亮的灯光下。她裙子湿了半截,样子有些狼狈,但更添生动美丽,谢舒毓印象中的她,就是此刻模样,穿最漂亮的裙子,说最狠的话,干最疯的事。“我怕你反悔啊,你从来都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没办法。但我真没看错,真没看错你谢舒毓,才从桌上下来,你就跑到卫生间洗嘴,你是有多嫌弃我!”谢舒毓来不及反驳,被她揪住卫衣领,猛一把拽得弯下腰,鼻梁撞鼻梁,又被迫承受了一个凶残的吻。充满爆发力,强烈,生猛。还有疼痛。分离,谢舒毓退后半步,撑靠在洗手台边缘,手背虚掩唇瓣。“你再洗啊。”温晚威胁,“你洗一次,我亲一次,让你全身都糊满口水!我嫌我脏,我把你变得跟我一样脏!”谢舒毓转身照镜子,毫不意外,右边嘴唇也破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她面对镜中的温晚,“你不是狗。”什么?温晚不明所以,皱眉,小幅度歪头。“你就是只鳖。”谢舒毓说。她被鳖咬了,两次。第18章 鳖鳖侠和憋憋侠小时候真让鳖咬过,但不是谢舒毓。温晚是独生女,家里条件好,柜子里那些漂亮的公主裙,小皮鞋,她穿一整个暑假都不带重样。从小受宠,家人对她从来百依百顺,把她惯得有点淘,即便被鳖咬,也是夸她敢于尝试,有冒险精神。生意人都有点迷信,鳖是温晚外婆菜市场专门买来放生的,定在地藏王菩萨生日那天放,还没到日子,就先养在家门口的大水缸里。温晚每天拿馒头去喂,喂着喂着,觉得跟鳖的关系已经好得快要超过谢舒毓,就伸手去摸,毫不意外被咬。谢舒毓进杂志社以后,好巧不巧,画的第一幅图就是鳖。鳖,俗称甲鱼、王八等,爬行动物,背甲椭圆,坚硬,通体橄榄绿。杂志文章目的在科普常识,内容也要求简单有趣,学敏收集素材的时候,谢舒毓专门讲述了温晚童年被咬经过,于是学敏特意在文末提醒——“甲鱼的咬合板可是很厉害的哟,小朋友们不要轻易引逗嬉弄,大朋友也不可以!”温晚被咬后,手指头肿得像根棒棒糖,缩在谢舒毓怀里哭,抽抽嗒嗒说“还是你跟我最好”。臭甲鱼恩将仇报,真是太坏了。“被鳖咬过,你现在也变成鳖了!”谢舒毓生怕她听不懂。鳖咬人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加之咬合强劲,性情执拗,一旦咬住轻易不会松口,温晚身上确实很有些鳖的执着。“对啊!”温晚扯着脖子,理直气壮的,“我变异了,变成鳖鳖侠了。”谢舒毓本来好生气,被她一句“鳖鳖侠”逗乐了,努力憋笑,表情扭曲,最后实在憋不住,弯腰缩到地上去,笑成一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