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事情办出了错，才是对不住当年陛下的亲自选拔。 她招了招手：“走， 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武清月说话间， 唇角的笑意更盛， 也让宗燕客愈发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一出给弄糊涂了。 在那头，起先只是修建了东都尚药局，而后是因尚药局的出现而一并诞生的悲田坊。 而在天授元年的登基典礼之后，工部募招人手新建成的纸墨坊，也因往来交通便捷的缘故，被设置在了此地。 分道流经这座“小城”的水路，又在随后将它给划分成了数片。 “此地两岸之间相互对望，看起来要比洛阳城中更有烟火气一些。”宗燕客随着武清月一并迈过了从尚药局往纸墨坊那头去的河桥，正见这拱桥之下有河船行过，忍不住出声点评道。 而另外的一艘船则是往纸墨坊去的，在上头装着的是一捆捆的竹子，开向了那沿河设立的库房。 不过武清月想要让宗燕客看的，显然并不仅仅是这个。 此时已是日中近午的时候，坊中办事的匠人早已就位，于是二人踏入院中时，已能在这院中闻到一阵纸墨香气。 武清月侧过头来，就见宗燕客一边从善如流地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口罩，一边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占据了压倒性优势的气味略有几分不解。 宗燕客点了点头：“正是，但既是朝廷专门下令募招了制墨匠人，有些特殊的配方似也不足为奇？” 相比于外间经过的院落里，这间平房内里宽敞，其中的人手走动也能被称作一句秩序井然。 “来，站到这儿来看。” 只见其中的一部分人正在将一块板材搬运到架子上，而后固定住了它的四角。 眼见那些正在操持此事的人各自小心谨慎，宗燕客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小桶的颜色却有些不同。 武清月说油墨，是因为后世而来的经验。 谁让自汉末以熹平石经作为经书载体后，碑拓愈加变成了一条传播诗文学问的门路。 武清月所要做的，不过是在阿娘以皇帝身份召集了工匠之后，直接给他们指明一条道路。 在武清月开口解释的同时，那负责刷墨的匠人已快速完成了他手中的工作。 宗燕客或许还看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她只能看到，在做完这一步的时候，那工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应当是对这一次的刷墨相当满意。 竹纸上板，用于刮擦的器具将纸张在刻板背面推平的同时，原本被刷在板材之上的墨色，也便顺理成章地印在了纸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