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没有弓弩自这黑管之中冒出，只有一道缓缓飘散出的青烟冒出在了管口。 因为最后那一位的头颅已经在这一声巨响中爆裂了开来。 而就在天后有此举动的同时，那些跟随在她身后的宫女，也举起了手中的一支支武器。 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更没人知道，她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又或者……其实是在场的所有人。 “雍王联结宗室意图谋逆，陛下为其所杀，这便是洛阳城中众人会知道的实情。您说，天后能不再是天后，而是去做那个皇帝吗？” 天后所说没错， 无论是李贤还是他，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天后想要篡位的可能。 他原本以为， 自己给了对方处断要事的权力，给了对方二圣临朝的待遇，她便该当做这个辅佐之人。 千年之间各个朝代的皇位传承中， 皇后太后都是这样做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 他都还没死呢， 就会从天后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来！ “为什么……”李治喃喃开口。 又或许， 那仅仅是因为，当他以父亲的身份质问一个失败的儿子时， 他还有这个出声的底气，现在却…… 他很清楚地知道，李贤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但天后呢？ 李治的身形摇晃了一瞬。 可搀扶着他的侍从已在发抖了。 就连那些本该拱卫在天皇之前的禁军，也不乏在此刻走动站到天后面前的。 一时之间，本就已因宗室叛军闯宫而孤立无援的天皇，也就变得更为处境可怜。 “你本不必如此！”李治甩开了战战兢兢的侍从，自己往前走出了两步。 “你说你要做这个皇帝，可你既做不了这李唐的皇帝，那便只能改朝换代。就算你真能功成，前半生英明毁于后半生篡国，又是你之所求吗？” 宫城之前的动乱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李治既在分析又在打感情牌的说辞，也不曾让她有任何一点退缩。 武媚娘冷笑了一声：“若我在意声名这种东西的话，当年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那些人以我出身寒微不配为后的理由发起责难，我就应该退回原点。当年天后专权惹来朝臣非议的时候，我就应该像是当年约束外戚一般约束自己，重新退到后宫之中来。但我都没有！” 李治眼神一震。 他试图以名声去阻止天后的脚步，却得到了这样一句反手朝着他刺来的利剑。 但当他的儿子、他的兄弟、他的叔伯统统带兵进攻的时候，天后会不会前明后暗不好说，他却是已有此罪了。 “至于你说的天皇之下便属天后为贵……”武媚娘轻笑了一声，“能做第一的人，为什么非要做这个第二，更要将自己的权力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