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叶护满面得胜的红光,穿过了战后休息的西突厥士卒,终于找到了钦陵赞卓的身影,一把揽上了对方的肩膀。 “对了,”他大笑了一声,“我在这庭州府库内找到了不少好酒,你我该当为庭州之胜痛饮三杯才是!” 自夺取轮台后,考虑到庭州境内的守军情况,钦陵赞卓当即建议,由他和朱邪叶护直取金满城,由回纥兵马分兵前往蒲类,阻止庭州守军有机会向西州等地求援。 钦陵赞卓亲自来此本就冒了不小的风险,绝不甘心会在时间差上被人抢回了先机。 “还真被你说对了,报信之人的身份不小,说不定真能抢在长安诏令到来之前先将兵马调度过来。” 杨德裔的头颅被这位回纥叶护漫不经心地丢弃在了地上,那张脸已被沙土覆盖在了血色之上,一时之间看不太清楚神情。 “你们吐蕃,打算什么时候动兵?” 朱邪叶护本还在上首惬意地听着这好消息,冷不丁被这样的几个字砸在了头上,当场便跳了起来,震惊地看向了钦陵赞卓的方向。 在城中议事厅的灯火之中,钦陵赞卓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锐利逼人的锋芒,也让朱邪叶护终于意识到,为何此前他时常觉得,阿史那步真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放着这样一个人才不用。 “我是个吐蕃人不是更好吗?不,按照我们自己的叫法,应该叫做藏巴人。”钦陵赞卓的语气,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这份欺瞒,会让面前之人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轮台、金满以及蒲类三地的易主,意味着庭州已经彻底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他不可能在做出了这些举动之后还选择退回去,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与回纥、吐蕃联手,继续截断唐军支援安西都护的可能,然后回师,将西突厥的另外一路兵马以及驻扎在此的唐军给剿灭! 那么钦陵赞卓出自吐蕃,看起来在其中的身份还不低,便反而变成了眼下的好消息。 因为——钦陵赞卓不会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只想做个无用之功。 “那么现在,我们该当如何做?” 裴行俭,曾经就是西州的官员,听说他在此地的名望还不低。 但他此刻调度的是回纥与西突厥的兵马,只要达成胜利,不需要那么在意损失。 “另一件事,我会即刻传讯吐蕃,告知此地的好消息,让他们发兵!” 他没有给朱邪叶护卖关子的意思,继续说道:“因为我告诉他,比起西域的利益,吐蕃更想要趁机拿下吐谷浑。” 换句话说,对于西域境内,吐蕃这次索要的利益最多就是财货而不是地皮。 所以,这两人最好能对他提供足够的保护,这样才能确保此次反叛真能做到三方会战。 “这小子……” 然后用西州的财货征召更多的西突厥部将参战,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