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道她们真的已到了手脚不便，“颐养天年”的年纪吗？ 李清月想到这里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意识到阿娘到底为何要提及宫女放归，又为何要提到这是在和天子抢人。这个猜测，让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惊喜。 “你的封地情况特殊，你自己是应该知道的。哪怕是亲王，其实也没有对封地治理这么大的权力，除非是如同当年的李忠一般，在领梁王名号的同时还有梁州都督的官职，所以当你的封地收益以这种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你就需要担心会不会出现一个情况了——” 李清月眼皮一跳，发觉阿娘所说的情况当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她也确实需要为其做好准备。 “挖矿所得的黄金就混在这部分资助中给出，到时候，你是要为她们兴办纺织行当也好，是要购置田产让她们能参与农桑也罢，要让她们汇聚在一处居住、防止有宵小之徒觊觎也好，是要让她们各自自由、前往别处也罢，总之投入多少都是在缓解国库支出，你阿耶管不着，要在账目上动手脚也容易。” 武媚娘问：“你觉得，这算不算是一条可行的销……过账手段？” 这可不仅仅是在销赃了，而是在给她准备了一条光明正大的门路，再开拓出一条产业！ 这种做法中，她确实需要承担一点风险，那就是这些宫人出宫后投入的产业会不会亏损。 这是一批原本被废置，却有真本事的人才！ 也能让她和阿娘的手底下，培养出一批与民间接轨的女性团队。而这一点，尤为重要。 “干嘛那么看着我？”武媚娘好笑地看着女儿目光灼灼的模样。 有这样一个不仅有本事，还对她报以万分支持的阿娘。 李清月听得出来，阿娘这话是这么说的，但口是心非的意思，那可不要太明显。 李清月便顺口接道：“撒娇卖乖怎么了？阿兄阿弟他们能天天往您这里跑，您肯定没嫌弃他们烦，我都出去半年了，当然要把这个时间给补回来。” “不不不，不只是时间多。”现在又不是在谈论大事，李清月一点不要脸皮地顺杆子往上爬。 “我还想要阿娘陪我去田猎，给您看看我在近来的箭术骑术长进。” “明年生辰的时候，我还想阿娘陪我一起去长安城里闲逛一趟，看看民间的新年风味。” “还有还有……” 武媚娘听着这些一条条掰着手指说出来的话，唇角轻快的笑意不由越发分明。 但听着听着，她又发觉李清月说话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阿菟？” 这个慢了半拍的回应让武媚娘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这个白日里还言辞老练的孩子，这会儿已经端不住那小大人的形象了，靠在她的身边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她这里还有点催眠安神的作用。 她轻轻推了推女儿，“上床去睡吧，冬日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