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制住高丽偏师不难，只需要比他们的气势更强、杀敌更多就行了！ 她能看得清楚对敌的每一张面孔，看得清其上的战意几何。 像是有一种作战的本能，让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刀掼出，将前方的骑兵给击下马去，又继续毫无停滞地从马背侧面抓起了长弓，三箭上弓扣弦发出，直穿三人夺命。 让她得以在这近距离交手中重新抢回主动权。 …… 战场之上的另一方也在同时进行了一出交接。 这两路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像是从泥潭之中艰难地跋涉而过，却终于还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杀出了一条路。 可惜在第一批渡河之中没能有这个机会将战马给一并运送过来。 契苾何力并不认识黑齿常之，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看到了对方给出的好意之后，全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也径直将人马并入了这边的队伍。 马上的视野何止是让他更适合作战，也让他更为清楚地看到了此刻的局势，尤其是援兵给高丽守军带来的麻烦。 当转回头去的时候，他还看到了下一批渡河的人员之中，有着一个令他绝不会认错的身影。 他目光之中的战意愈发炽烈，当即将手一指，朝着黑齿常之说道：“往那边去，与我方主帅会合。现在可以在河岸边开辟落脚点了。” 大都督说过，驻扎在蛇水沿岸的唐军对于渊盖苏文的了解必然比她更多。 现如今便是这样的情况。 契苾何力憋屈了许久，终于感到了在敌营中冲杀的来去自如。 可这份配合，在他们一路杀奔回到河岸边上的时候，都没让人感到任何一点滞涩。 好像只是须臾的时间而已，他便已到了苏定方的面前。 他和黑齿常之南北相会，将西面的队伍驱逐了出去。 后军在“后退者死”的强行勒令下与唐军中军交手，奈何一方是疲敝之师，一方却是精力充沛—— 而唯独剩下的一块，就是渊盖苏文和其中军。 渡河之前的誓师雄心还未在真跨过了蛇水之时消散，当契苾何力和黑齿常之也与之会合的时候，便成了指向那渊盖苏文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纵然两方统帅都没有发出能够让所有人听到的呐喊之声，却以这种方式让人感到了迎面而来的威势。 那正是—— 数万高丽士卒没能成为这位高丽莫离支身侧的铜墙铁壁，反而成为了他难以在此时脱逃的一座特殊“囚笼”。 谁能抗衡住这样的攻势呢？ “莫离支，我等逃吧。”戍卫在渊盖苏文身边的一名靺鞨将领说道。 唐军一步步朝前而来的脚步，已让越来越多的高丽士卒被推向了崩溃的临界点，随时都会造成队伍的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