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后方抵达的士卒喊出那一个“杀”字的时候，契苾何力已经率军，杀到了高丽营帐的外围防线。 但骑兵先行也无妨。 “铿——”的一声弓弦齐响。 匆匆应战的高丽守军当即倒下去了大半。 可唐军的下一轮的进攻，已随着喊杀动天，迎头而来！ 甚至让人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出，在后面到底还有多少接踵而来的敌人。 渊男生仓皇地自营帐中冲出。 没看到交战之地的场面也知道，唐军已经在陆续抵达了。 他虽是渊盖苏文的长子，若是父亲去世他必定会是下一代高丽莫离支，可他所经历的战事相比起他的父亲真是少得可怜，在父亲的强权政治之下他也显得过于温吞了一些。 他们为什么没将人拦住？ 他本以为，唐军迟迟不渡河是因为缺少和高丽正式交手的胆魄，又或者是被西域战事牵绊住了手脚。 还已到了意图直接破营的地步。 面前那小卒一面发抖一面答道：“昨夜刚刚开始结冰的时候我们问过的，说是让我们小心提防唐军趁夜过河，结果一晚上都没出现问题。到了凌晨的时候……” 他随后要说的，必然是他们还是降低了戒备，却不想唐军营地能有这样的纪律，在安静的夜晚即将谢幕的时候，对着对岸亮出了屠刀。 青年人的热血让他在听到远处的高丽兵马惨呼之时，还是咬牙选择了应战。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都没能等到渊男生临阵对敌，给这三万人以一点振奋人心的榜样效果，在远处就已经再度传来了一阵异响。 渊男生的脸色变了又变。 正因为前方骑兵吸引去的注意力，后头的投石车便并未遭到有效的拦截，以至于在此时带给了高丽军营已越发毁灭性的打击。 苏定方的压阵，让契苾何力有了足够的底气冲锋在前。 这蛮横异常的大唐将领，径直率领着精骑往营地深处杀去，后头的人马也没落后几步地追了上去。 那是一句又一句的—— 唐军到了！ 现在营地之中一团混乱，只差没成为一砧板的鱼肉，至多做着垂死挣扎，那么他先前还鼓起一点的勇气，都已在无能为力中烟消云散。 他一把拽过了渊男生：“将军速走！” 先行杀入营中的契苾何力显然很清楚军营的布置，知道主将的居所该当在何处，才能最有效地统帅全营。 在渊男生的视线中，已隐约看到了那个黑甲将军的身影，甚至正看到对方一槊刀砍翻了一名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