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获知，阿菟还是在李素筠来向她显示骑术这才临时加练后，更觉惊讶了。 她学骑马，才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可在她身上已完全看不出一点行动生涩的影子，说她学了三四年，恐怕也有人相信的。 在她下意识地放慢了马速，就成了个三人并行的聊天场合。 没有李治在前，弘化公主的许多话也就能说了。 又或者，这是因为身在李唐腹地，而不是随时都会面临危险的吐谷浑，才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但将她夹在中间的母女俩都能听得出，她现在的情绪，比起方才突然爆发那会儿，要好上太多了。 武媚娘摇了摇头，答道：“他没说这个。他只说，吐火罗国那边他会让人出使，以确定吐蕃和大食的联合是否确有其事。” 然而弘化听完只撇了撇嘴，“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 要说他能在皇后的那番劝说之下收回怒气，这点她信。这是一位天子原本就该当有的政治素养。 呵，这话骗骗没出过长安洛阳的贵女还行，骗她不成。 支援吐谷浑的决定权在李治的手中，但这种无关痛痒的调研，她已有主持的权力。 弘化听得出来媚娘这话中的意思，不由将手中的缰绳握紧了几分。 也或许是因为媚娘此刻的气场和她出口之时的气定神闲，让她也受到了某种感染。 弘化闻言低笑了一声，“行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也不多纠结于此事就是了。 这才是对她来说直接面对的挑战。 在这样的思虑间，她稍有起色的心情又重新低落了下去，甚至在又行出了一段距离后，忽然问道：“媚娘，我想问你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我将我的次子和长女都送到帝都为质，陛下能否善待于他们？” 弘化眸光微垂，“我都说了，只是如果。” 因为她身在吐谷浑军中，还并不只是以一个“王后”的身份存在，便根本无法保证，在和吐蕃的对战中安然退出。 而这话中分明还有另外一重意思—— 可事实上，以她李唐公主的身份，她就算是早日退到吐谷浑临近鄯州的地界上，也绝不会有人对她加以责备。 于是她忽然转头，用稍显天真而好奇的口吻问道：“弘化姑母，那吐蕃当真有如此厉害？” 见李清月在马背上挺了挺胸膛，仿佛想要证明自己已有了问询此事的资本，甚至挥了挥拳头，做出了个进攻的手势，弘化公主更觉得，自己要是继续托孤，非得换个安定公主不在的场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