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许圉师还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或许将来他们会在朝中相见的。 唐璿一边接下了这份道贺，一边谦逊地朝着许圉师回了个礼。 要他看来，他能有今日，可不单是他有本事，更重要的是安定公主给他选择了好去处。 他甚至主动分担起了将梁王送往黔州去的职责。 唐璿朝着许圉师说道，“我瞧了瞧舆图，走陆路多有颠簸，恐怕梁王难熬，倒不如走嘉陵江水道南下，转入大江后再入涪陵江，就是黔州了，往返一趟不过十余日的工夫，许侍郎你看如何？” 他平静地给出了一个对李忠来说很是残忍的答案：“是梁王太不服管教了。” 唐璿点了点头，又低声说了一句，“此外，您既要滞留此地，我必定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的。您也不必将此事看成攀关系，只是我刚做地方长官，对于许多事情还不太了解，想向您请教几件事，不知您是否愿意作答。” 饶是知道对方有些善于谋划时机的本事，也不能否认他这张稍显气质老实的脸，很能拉好感度。 却不知道当唐璿望着他在此地安顿下来的背影时，心中在想的是—— 公主确实意在避开梁州，让其不必在此地出现，为免显得梁王李忠在此地治政的两年终究还是有些效果。 多加一个可控的见证者，岂不是更能让这出祥瑞显得逼真？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请教的想法也同样出自他的本心。 虽不像梁王为此地长官之时那样，还有督辖其他各州的权力，但迟早他也会做到这一步的。 公主对他寄予厚望，他又怎能不以国士之礼回报！ 李清月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被念叨的感觉。 “所幸这些年间气候温和，若是往前去个几十上百年，这个天气行路可是要见到河水生冰的。” 她连忙快走两步，“您怎么也出来了，若是沿途冻出了疾病来，阿娘非得再揍我一次。” 光是看这趟出行之中的配置，杨夫人便猜到，阿菟为了她那句“经不起折腾”做了不少准备。 杨夫人忽然又意识到了李清月话中另外一处问题，“你刚才说——再？她之前打过你？” 要不是阿菟提醒，她还险些要同媚娘生分了。如此聪慧又懂得人情世故的女儿要从何处去找！ 却听李清月无奈回道：“之前我去蜀中请孙神医的时候没跟阿娘说，她着急上火。” 那……那要是这么回事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媚娘大概也是怕她这个老太太跟着着急，就没将内情告诉她。 但怎么说呢，或许是因目之所及尽是冬日寒江，杨夫人一时半刻间也暂且将诸如弘农杨氏还有贺兰敏之那些糟心事都给抛在了脑后，心情阔达了不少。骤然听闻这一出，反倒是因阿菟的那番话想到了媚娘当年的情况。 “她当年也做出过这种事情吗？” 她摇了摇头，“那没你那么能耐。至多就是在你外祖父任职利州的时候，听说昔年蜀道之中的要塞剑门关，就在利州与剑州的交界之地，直接让人领着她去看那飞梁阁道、一睹昔年魏蜀风云去了。那年……她应该也才五岁而已，可没你跑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