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这个做母亲的明知还有“亲人”在图谋算计，也明知女儿正在走出对她而言重要的一步，却还要只在长安遥遥祝福吗？ 她轻轻地伸手推了推面前的外孙女，“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结果下一刻她便听到外祖母说道：“万一你那回去的队伍闹闹腾腾的，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都多大的人了，经不起这个折腾。” 她没再多耽搁，直奔长安西市而去。 四年之后，便仿佛是这堂课的收尾。 但让人有点奇怪的是，这胡商的铺面居然一点也没扩张，还是她当年看到的样子。 只是没像当年那般直接站在店铺之外罢了，并不难认出身份。 “你说，他为何没拓张势力呢？” 可惜她这两年几乎没在长安，就算是跟着老师去体察民生，也去的洛阳里坊，倒是没留意过这边的情况。 此刻听到这句话也只能摇了摇头。“要不，我将他给您抓上来问问？” 李清月道：“你还是去将酒肆老板请上来问问吧。” “去年苏将军不是击败了九姓铁勒之中的思结部首领都曼吗？葛萨虽然隶属回纥部，但跟思结部往来最多。” “不过您且看吧，他这人认识的同行最多，也总有奇怪的办法弄到物资和马匹，最多再当半年的罗鹑，就得重新折腾他的买卖。” 这酒肆老板的话倒是让她确信，她居然还选了个好时候来到此地。 她再不需观望，在支付过了酒钱后，直接领着卓云一并踏入了那间曾经去过的店铺。 他近来夹着尾巴做人是一回事，有客人到来，可不能不赚钱！ 等等……她说的，是交易而不是生意？ 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奇怪。 葛萨一边继续自柜台后头走出，一边问道：“可我并不认识您，为何要忽然找我做个交易？” 可他一个做买卖的，一年到头见到的人多不胜数，恐怕人人看起来都有点熟悉，并不能作为评判的标准。 然而他刚站定，便瞧见那女孩抬眸一笑。 她说出的话就更是奇怪了，“四年前你想借给我老师一笔贷款，我瞧着你这人有点意思，这个理由，你可还满意？” “贷款”二字一出，葛萨不由一惊，也下意识地以更为细致的目光端详起了面前的孩子。 当年他也曾经遗憾于那对祖孙为何再未出现，否则他说不定真能凭借着投资那二人得到不少进项。 结果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与那个孩子以这种方式见面。 但很显然，他所面对的惊吓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