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九天神佛在上，小女子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此番点火，也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非要害人性命。 心慌意乱的苏清方一路念经，一路小跑，不期又撞到一个人，吓了一跳。 苏清方拍着胸脯子，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苏清方赶忙拉上岁寒往回走，不让她多好奇，只道，“就当今天没出来过，知道了吗？” 此夜，苏清方未得好眠。 二来，苏清方纵火也是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回来后越思越怕。但做都做了，总得有点价值。 偷偷打听，苏清方再三强调。 卫八郎与母亲身边的侍女晓露苟且，被一众人看了个现形，卫八郎却说是晓露勾引他。三夫人一时气恼，竟将晓露活活打死了，又觉此事有损名誉，压了下来，不叫宣扬。 “晓露死了？”苏清方震惊不已，“卫滋不是说要纳她为妾吗？怎么又倒打一耙说晓露勾引他？” 可怜晓露受劫，卫滋却毫发无伤。 最好闹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 一时之间，府内府外，全是三房卫八郎的闲言碎语。 苏清方虽知，在这个档口，卫滋必不会提求娶她之事，一来苏母卫夫人不会松口将女儿嫁与此等纨绔，二来卫家也会羞于强迫外甥女跳火坑，落人口实，但成天见卫滋那张脸，也着实让人恶心。苏清方只想避而远之，以防卫滋对她做什么灌酒的缺德事。 卫漪是大夫人幼女，正当破瓜之年，一笑两个梨涡，问苏清方：“清姐姐，我要和大哥哥去太子府，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卫漪更欢喜了，打量了苏清方一圈，摇了摇头，“清姐姐，你穿得也太素了。姑父的孝期不是已经满了吗？八哥哥也给你做了好多衣服，你怎么不穿？” “那你穿我的吧。”说着，卫漪便拉着苏清方小跑着回了自己闺房。 卫漪翻箱倒柜，给苏清方挑了件桃粉的坦领半臂，推着耸着苏清方去换好。 苏清方妆点清楚出来，只见卫漪也换了衣服，一身更素雅的葱绿，连发也重梳成了更简单的螺髻，只别着几粒白珠，譬如出水芙蓉，尤带朝露。 苏清方疑问：“你刚说我素，怎么自己穿这么清淡？” 卫家长兄卫源已驱车在府门等候多时，见到二女，一惊苏清方也同去，二叹两人风姿绰约，调侃道：“不枉我等了小半个时辰。二位姑娘，请登车罢。” 红马香车徐徐行驶，檐角铃铛铃铃作响。 宫城以东，故名东宫。以东属春，又名春宫。为太子居。 苏清方：…… 十八岁时，因舅舅谋反，王皇后自尽，太子一度被废。三年后，重又复起。 虽说不忘旧耻，可搬回当年幽禁的府邸，不觉得心里硌得慌吗。 卫漪也憋笑，凑到苏清方耳边，悄声道：“我还听说，太子殿下喜欢男人呢。” 卫漪撅了噘嘴，“那不然为什么太子都二十二了，别说正妻了，连个妾室也没有？坊间都说他不好女色。” “咳——”外面传来卫源提醒的咳声。 苏清方和卫漪互相看了一眼，收起嘴角，端正坐好。 一年前，匾上写的还是“临江王府”。 每次来此禀事议事，卫源心间都会浮起一阵惶恐，甚至怀疑，太子执意搬回旧时的临江王府，是不是为了时刻提醒他们这群或落井下石、或朝秦暮楚的人。 三天前，太子还掉到自家池子里。 “殿下，”侍女灵犀莲步姗姗，手捧拜帖，禀道，“礼部郎中卫源，携妹卫漪、苏清方求见。” “这么多人？”李羡抬眸，墨眉微蹙，似有不喜，“来赶集吗？” 灵犀微笑，请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