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眼珠子转了转,想到顾怀瑾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大不了先放权一段时间,等楚玉死了,他就能将权力收回来。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送楚玉去死。
但也知道还不是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公开宣布造反,至少要等胜券在握了,才能弄死楚玉。
“好,我答应你。”
楚玉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又假装关切道:“父亲,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怀瑾会伤心的。”
侯爷心中无比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好儿子,哪怕经历斑斓山被围,好大儿仍然不怪自己,实在是太孝顺了。
大夫请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当着外人面,侯爷只说是自己摔的,绝口不提楚玉,又当着众人面,命顾怀瑾在他养伤的时间里主持燕北道的全部事务。
只是等到其他人都散去,病床前剩下顾怀瑾一人时,侯爷开口告状。
“为父这身伤,全都是你媳妇打的,怀瑾,她实在是太不孝了!家门不幸,怎么就娶了这样的恶妇进门!”侯爷说到动情处,竟潸然泪下。
顾怀瑾回想刚才大夫的诊断结果,大夫云山雾绕的扯了一大堆,实际上就是皮外伤而已。
虽然楚玉这行为,往严重了说是忤逆不孝。
但相比较亲爹干的那些事,顾怀瑾觉得楚玉已经十分克制。
他还是装出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父亲,如此恶妇,实在是欺人太甚,孩儿这就休了她!”
侯爷满意于儿子的反应,但还是拦住了他,说道:“算了,为父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计较她的忤逆不孝。”
顾怀瑾做戏做全套,说道:“父亲,您别委屈自己,她从前经常惹得母亲不快,我都容忍了她,如今她竟然敢冒犯到您头上,绝不能姑息!”
侯爷心下愉悦,暗道自己这个父亲,在儿子心中的地位果然比侯夫人高出太多。
侯爷故作大度:“算了,念她是初犯,这次就饶过她,若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顾怀瑾却还处于怒气模式,说道:“不用等下次,现在我就回去写休书,父亲受辱,孩儿岂能坐视不管!”
侯爷见他一再提及休妻,心下熨帖,但也不能真的让他休妻,赶忙将人拉住。
“别别别,就算看在她祖父的面上,我们也要容忍一二。”
顾怀瑾却仍旧怒气未消,说道:“她从前只是跋扈善妒,如今又变得忤逆不孝,父亲,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她进门这么久也没动静,要不,我还是纳个良妾,也有个人能制衡她。”
“咳咳咳!”
侯爷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别,千万别!”
侯爷心下想的是,如果顾怀瑾从自己这离开回去后就纳妾,楚玉肯定把仇记在自己身上,岂不是又来折腾他。
顾怀瑾闻言眉头微皱,说道:“父亲,难道您不希望看到孙子?”
侯爷如今还真不在意什么孙子,他只惦记着自己那四十四个好孩子。
“我更希望看到嫡出的孙子孙女。”侯爷说完,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顾怀瑾闻言,道:“那先不必叫楚玉再出征,等我们生了孩子再说。”
侯爷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忙说道:“这事顺其自然就好,楚玉是武曲星下凡,哪能不让她上战场呢。”
顾怀瑾表现得好像一心只想传宗接代:“那我何时才能有孩子?”
侯爷说道:“斑斓山之行她到底救了你,咱们先给她几年机会。”
顾怀瑾皱眉:“女子以夫为天,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难道还要我对她感恩戴德不成?”
侯爷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心下嗤笑楚玉,女子就是容易为情所困,她为顾怀瑾舍生忘死,到头来顾怀瑾只觉得她理所当然,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侯爷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是时候跟儿子坦白了,压低声音道:“儿子,今上昏庸无道,只图享乐,不思进取,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我已得孟道长批命,问鼎中原,指日可待。”
顾怀瑾心下叹息一声,父亲果真有谋反的念头。
但父亲做事瞻前顾后,又软弱自私,实在没有半点人君之姿。
不管心底咋想,顾怀瑾面上还是一副震惊模样。
“父亲,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冷静些。”顾怀瑾劝道。
侯爷同样赌上了自己的九族。
“孟道长道术高深,他说的绝不会有假,好儿子,待为父问鼎中原,必定封你为太子,咱们父子齐心,其利断金。”侯爷画大饼。
顾怀瑾听到这话,半点都高兴不起来,暗道父亲若真打算让他当太子,就不会有斑斓山之围。
但他面上还是一副激动模样,按照楚玉教他的话,开口说道:“父亲,您需要孩儿做什么,只管只说就行,为了咱们顾家江山,我什么都肯做。”
“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侯爷大喜。
父子俩达成一致后,侯爷放心将燕北道所有事务全都交给顾怀瑾。
顾怀瑾也做戏做全套,事无巨细都向侯爷汇报,侯夫人配合做戏,不断跟侯爷洗脑顾怀瑾的孝顺,多次数落对楚玉的不满,让侯爷看到顾怀瑾对楚玉的不满。
侯爷被老婆孩子一起洗脑,心腹们也没有任何异常,后宅那些年轻姬妾也在侯夫人的指使下吹枕边风,让他觉得自己依旧大权在握,却不知他早就是孤家寡人。
主持大局的人变成顾怀瑾以后,楚玉果然不再闹妖,什么好处都没要,直接带人去边境,闹得侯爷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将事务移交给顾怀瑾。
从前是戎羌主动犯边,燕北边军被动防守,如今换了个女将领兵后,天天跟没事人一样跑到边境溜达,见到戎羌军就追着打,打得他们丢盔弃甲。
戎羌人闹粮荒,燕北道离得最近,往常总是戎羌人劫掠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