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的很快，眨眼又是一年中秋。 “肉馒头，皮薄馅大又鲜又烫的肉馒头嘞！” 汴京城外的四关，天刚蒙蒙亮，就有着挑着早食担子，走街串巷的商贩吆喝着。 “朱老头，老规矩啊。快点端上，俺门还赶着进城。” 汤锅前的朱老头一看来人脸上就堆起了笑，“呦，是张总旗，可有阵子没见着您了！” 但这些人一听到店老板口中道出‘总旗’两字，一个个却立刻就变了颜色。这是锦衣卫大爷们的专用称呼啊。 “出了趟差，总算是回来了。”总旗的语气中似有一股别样的味道。 “就是。老总不要太小气。这趟差事事了，您可就前程似锦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可不是么，这次回去交差，自己绝对能升百户！ 一步跨上百户的位置，对于他来说那是质的飞跃。 只回答肉饼子：“这位客官，小老儿这里的肉饼子可是南门外一绝！保管你这回吃了还想着下遭！” 一切都跟寻常的小店没半点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饭后张总旗拉着一手下去了后院撒泡尿，等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小本本。 “上头的是上头，这是咱自己的。” 把早点店发展为眼线怎么啦，这也是本事。总旗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再说了做我们这行，那什么身份不能办？保不准乞丐都要装一装，凭甚干不起那老朱头？” 张姓总旗这次归来必然是要升职的，那与朱家的联系，就被他委派给了这个心腹手下了。 人在签押房里足足待了半个时辰，然后被那千户带着直来见都指挥使。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不是别人，正是韩公裔，别看他还挂着秘书监里的职务。 张总旗从铨叙厅里出来后就已是张百户了，消息是飞一样传遍了整个镇抚司，不知叫多少人骇然。 百户这官并不大，可在锦衣卫，这已经是步入中层了。因为锦衣卫里，不是说你是千户，手下就一定有十个百户的。尤其是镇抚司直属，一个千户手下能有两三个百户都是极其难得，那凡在职的百户，都是有真本事，立下过真功勋的。 再说，不看那都指挥使都已经进宫了么？大家还一个个的急什么急？ 他心里也很不舒服，因为这事儿说白了，还是他们锦衣卫的失职。京东东路的地方官竟然敢在军功田的划分上做手脚，这可是新皇上位后开天辟地的头一遭，更是锦衣卫的失职。 锦衣卫的性质就表明了他们的职责——那就是朝廷放在地方上的耳目，那就是朝廷对地方的盯梢。 要不是这人眼睛亮，在例行公事一样的巡查中看出了一点不对，人后揪着尾巴查了下去，终究是掀开了遮掩。等其他官儿踢爆这件事，他们锦衣卫的脸面就丢大了。 说的绝对是大实话，但它不解决问题啊。 “唉。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呐，休要忘了皇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