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发亮，一个军汉睡眼惺忪从陈桥门城垛下站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却先就往城外打量了几眼，随后若冷水浇头，面色大惊，再无一丝睡意。 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批的北军士卒已经汇集在城外，步骑兵护卫左右，另有大批的军兵挥舞着铁镐铁铲在埋头挖地掘壕呢。 北军杀到城外已经有天了，却一直都在卫州门和酸枣门外勾当，甚个时候也来到他们陈桥门了？ 而此时的卫州门外，号角遍地，一队一队的铁甲从营垒之内奔出，整齐的队列与步阵。同时大批高大的器械也被人一一推出营外。 这些人都是弓马娴熟之辈，到了护龙河外就只把箭矢飞射城头，城头上自然也有射手针对之。而在这些人的背后，大股的骑兵汇聚过来，时而冲锋，时而后撤，往来奔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城头之上观看的人越来越多，军汉们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不得多久，刚刚醒来的东京汴梁城就已经沸腾了起来。 无论是士绅富商还是平民百姓，全都想到了刚刚过去的两次金人围城之战。那第一次的感触还不是很深，可到了第二次金人围城，那段绝望的滋味时刻都环绕在心头的日子可真是很记忆犹新。 上次金人围城，要不是赵构来的及时，城内别说甚粮价了，就是柴薪都已经用尽。 但很出乎人预料的是，这东京城内的各种生活必需品虽然价格暴涨了许多，但也没出现一斗米两银子的天价。原因就在于没人能肯定这一次战争的双方的持续时间。 别看汴梁城内有着这般多人马，但士气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为汴梁城里的禁军，很多人的家就在汴梁，他们才不会为了赵桓而抛家舍业，抛妻弃子呢。 加之燕王大军南下，那攻克的诸州县里，不说秋毫无犯，却也是一派的王师风范，对于他们这些个市井小民们半点妨碍也无。可跟一贯烧杀抢掠的女真人不同。 “要说这位九大王当真是厉害，那么凶恶的金人都被打出去了且不说，还轻轻松松的就收复了燕云，这大宋诸多的领兵人里，堪称第一。” “既然有震天雷，凭啥子不用？你咋不叫北边的蛮子舍了战马呢？” “说起这个来，那燕王可真了得。那么长久了，官家也好，外头的蛮夷也罢，愣是没拿到方子。俺听说真定府天天都有人要砍头。” 众人议论纷纷，多也是最近听来的事情，大多并不详实。 原因很简单，赵构当初率军解了汴梁之围，那可是他们的大救星。 要是愿意，这汴梁城就能不战而降；要是不愿意，那他也正好省了心。 外头的大军都摆开阵仗了，这大军统帅还未起身来，这真是荒诞啊。 …… 刘韐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八牛弩一步步靠近城头而无动于衷。 随后整个东京外城的北壁一线，就半点清闲也不得了。 当然，伤害都是对应的。城头守军有损失，城外的北军又岂能半点无损？ 双方的对耗是谁也不能略过的一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