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刘浩再无退缩的道理了,除非今日过后二人都不打算在军中混迹了。 所以他们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后者见了不惊反喜。 当下喝呼军兵,只管对着宋军杀去。 范讷和赵野二人正坐卧不安,吴仁传回消息,康王亲率三千骑已在城池郊外。然而城外时不时可以见到金兵旗号闪现,这让两人如何敢出城? 直陷入了两难之中。 所谓的两难,到了最后还就是关门自保。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而赵构这里,两军的厮杀打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他们武人,习武一辈子,等的可不就是上阵杀敌的时候么? “你们看,此战我军能否得胜?” 搞不明白这些的他索性不去想了,横竖有一把力气在,在眼下这个冷兵器时代里,他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大王安心。韩岳皆骁勇锐士,王刘两位将军也是沙场老人,万不会有错。” “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小人胞兄天生神力,不及弱冠,便可挽弓三石,开腰弩八石,虽百战勇士不能敌。韩将军亦是王总管麾下猛将,自有万夫不当之勇。有此两柄利刃在,如何不能手刃金贼。” 赵构倒是一乐,这么说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者,就是被杨再兴挑杀的岳飞之弟岳翻了。 “小将岳翻/刘正彦,见过大王。” “刘正彦……” 刘正彦是刘法的儿子,而刘法活着的时候,这是内外具称的天下名将之首。可惜被童贯催着用兵西夏而折损,偏那童贯还将兵败罪责推到了刘法的头上。眼下苗傅已经成为了梁杨祖麾下的统制官,而刘正彦却还没有崭露头角,想来与当年刘法逝去后被泼了一头脏水大有关联。 他老子活着的时候,甚至姚家、种家、折家,那都不算事儿。可他老子为童贯所逼出兵而亡,他的整个待遇就一下一落千丈。要不是王渊顾及旧情,收纳了他。他现在便是连个正将都不是。 “奸阉可恨,丧我大宋肱骨。若刘老经略仍在,天下何止于此啊。”赵构有意的夸赞刘法。 他父亲已经逝去八年,八年的光阴叫他感受到了太多的悲苦,也积累下了太多的怨恨。而现在赵构这般言语,可不是就勾动了他的心神了。那心底的悲苦怨恨一遭爆发来,他没失声呜咽都算是有自制力了。 “杀啊——” 大旗就立在金军前列。 金将若是躲在人群里,他就是再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抓住杀了。可现在这人却主动显摆出来了。这真再好不过。 从军后与党项厮杀,一次宋军攻打西夏城池,久攻不下,韩世忠打红了眼,一个人爬梯登城,斩杀敌首,把脑袋扔出城外,宋军士气大盛,一涌而上,城池遂克。不久,西夏的监军驸马率夏军向宋军反击,宋军有畏怯之状。韩世忠又亲率几名敢死士卒,冲入敌阵,直奔元帅帐,还没等党项人明白过来,手起刀落,就将监军驸马的头砍了下来。西夏兵大乱,争相奔逃。 如今两人都瞄向了完颜闍母,后者真好大福气,能被韩岳同时惦记上。 岳飞一手持枪,一手握着铁鞭,其上犹自滴淌着鲜血与淡黄色的脑浆。就在那一个照面里,已经有数条人命丧于他手。 枪似游龙,寒光飞星;鞭法纵横,横走八方。的太多太多了。 当然,乱军当中,刀枪乱交,却也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刚反手一鞭打碎了颗头颅,一道寒光就从他眼前划过,岳飞忙拗身闪躲开来,还舞鞭荡开一支侧面扎来的长矛,而后又反手一鞭打在那人天灵盖上。 眼看叫岳飞抢占了先手,不远处的韩世忠一张脸上已经全布满了暴躁和恼恨,他万没有想到自家竟然会落后给一个小后生。 然而金兵的阵型密集,他就是心急如焚,也只能一层层的杀穿金兵。 愤怒中的韩世忠双臂一较力,直把那金兵挑了起来,铁枪丈二,枪头插着一具穿戴重甲的金兵尸体,舞动中宛如挥舞着一支长柄大锤,横扫马前,所到之处立刻就是人仰马翻一片。 战场上满满的血腥,随处都有宋金将士倒地不起,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人马尸体,手臂与头颅齐飞。一个宋军汉子长枪刚捅入一个金兵腹部,未及拔出来,一口狼牙棒已经劈头砸下。头盔飞出几丈远,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撒落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