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沧州教训挨的太深刻了,豪格在通州摆出的阵仗真的比沧州时候强出了许多。 豪格现在追求的似不是要把郑军彻底拒绝在通州城外,拒绝在清军的防线之外,而是要用自己手中雄厚的资本,一点点一点点跟郑军打消耗战,他要的是时间! 骑兵可不是步军,就阿济格带领的马甲,他们直接往中原齐鲁插过去,不说攻城掠地了,也不说屠城啥的,就是随意的祸祸几个县城,来几场烧杀抢掠之类的,制造出几十万难民来,驱赶着往齐鲁涌过去,那郑芝龙能不回兵吗? 谁叫郑芝龙的实力还没发展到合格线呢? 所以,阿济格什么时候能赶回燕京,这真的很重要。 可是老天爷不赏脸。这上午时候还艳阳高照,下午不等太阳偏西,天色就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了。 把迫击炮弹里的药粉都倒出来,先装辣椒面,最后再把炸药装上,最后把引信再拧上。那辣椒面的威力对付起钢筋混凝土工事里的鬼子绝对是无上利器。 之前挖到鞑子阵前的那些个沟壕,现在已经发叉了。一根藤上七个娃么,我在前头多开几个头,三叉戟五叉戟的整出来,几十门臼炮打那种加料的辣椒炸弹,保证战壕里没人能受得了。 经过了昨儿今两天的厮杀,郑芝龙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豪格的想法。就准备下午时候给他来次狠的。结果老天爷却变了脸。 周全斌百无聊赖的躺在床铺上,这个位于张家湾附近的村落已经成为他们营的宿营地了。村子里的百姓很有一部分人逃走了,留下了不少空屋子。郑军把余下的百姓集中到了村子南头,自己就住进了空出的房屋中了。 一个院子一个棚,周全斌光着上身,但这还算整齐的,屋里头另外几个摔扑克的家伙,一个个赤条条的,有一个输的最惨的,真一丝不挂,小鸟都在外面吊着,也不嫌害臊。 舶来品,欧洲人的游戏,在郑军中有所流通,但绝对不是最盛行的。 但现在摇骰子不被允许了,扑克就也盼的云开见月明了。 当兵的都喜欢赌两把。他们做的是掉脑袋的勾当,少不了有些人就看淡了生死,今朝有酒今朝醉。虽然他们一开始都是淳朴的汉子,可等到见惯了生死后,等到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有了依靠后,那性子还会一成不变吗? 一直到黄昏时候这雨才停。 周全斌爬上了屋顶,不止他一个人爬上了屋顶,很多人都爬上了屋顶,连着这个村落里剩下的老百姓里,几个半大小子都身手麻利的直接抱着大树,爬的老高老高。 一道道焰火把所有的潮湿都给抹掉了。滚滚硝烟风吹都吹不及,将整个通州都掩埋了起来。 当然他也没有出人头地,依旧是一个简单的小兵。 看着头上一颗颗铁弹飞过,拜都实际上并不怎么害怕,这炮弹直接落到自己头上的几率太小了。而他的运气要真那么坏,那就是躲过了这炮弹,也还有接下的手雷雨和肉搏厮杀呢。 “阿嚏,阿嚏……”拜都顾不得其他,整个人连打喷嚏带咳嗽,眼泪鼻子糊了一脸。 无数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通州城外的沟壕区里响起。只是过了片刻,一个个清兵就不顾头顶依旧不停掉落的炮弹和对面、侧面冲来的郑军,狼狈之极地顺着交通壕往后面跑。 在冷僧机不敢置信的眼睛中,在郑芝龙哈哈大笑的喜悦中,出击的郑军士兵毫不费力的就夺取了通州清军的第一道防线,不知道多少清兵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毫无反抗的当了俘虏。 这个辣椒炸弹端的了得。如果没有防备,铁打的汉子,任凭你再是能战,面对辛辣的辣椒粉,也照样全无抵抗能力。 这些人被拖出阵地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那曲卷着身子躺在地表或是战壕中,撕心裂肺一般的的不住的咳嗽的滋味,真的好不好受了。 任他搅破脑汁,也想不出这种恶劣的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