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与大明王朝翻脸了,这消息对于郑军内部也是有不小的震动的。 比如那些难民,他们管郑家造不造反呢。自己吃郑家的,喝郑家的,用郑家的,住郑家的,早就跟定了郑家了,国公爷造不造反都一样。 但刘国轩不是。 刘国轩很为郑芝龙的决断而激动,原因是这叫他看到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在郑家待了两年的刘国轩很有体会,也很有发言权。在他看来,就大明朝的兵马,那根本是不能跟与郑家相比的。 但郑家的缺点也很一目了然,那就是人太少了。 如此可不就是他这般无有后台无有靠山之人的大好机会么。 所以,能得陈辉这种大将的欢喜自然是好事,得不到,也不值得他刘国轩三哀五叹。 一门门火炮依次在陈辉面前轰响,宁海城里的清军就仿佛是惊涛骇浪中的小舟,随时可能翻覆。 那可不就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把宁海城给拿下了。 两个哨城内的守军也是一般无二的命运,除了逃跑就只有受死,郑军登岸时候很慎重,可军兵一旦铺展开来,进展却是一个神速。 五千人看起来很不少,但分布在多座哨城和大小七座连城之内,却根本不够用。 而对于郑鸿逵呢?大军凑齐了,开打就是。 满达海也终于看到了郑军,从服远楼上遥望大海,黑压压的战船仿佛把海洋都给遮蔽。而再去看南翼城的南面,一门门大炮虽然没有被阳光的照射搞得直耀眼,可黝黑的炮口还是让他眩晕。 他相信大清肯定比郑氏强,但郑家就是靠着水师的便利频频占到便宜。当初的一战战是如此,眼下也还是如此。这种憋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那滋味真的是能叫人爆炸的。 郑军的炮声也突然停了下来。清军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很多人还死死地窝在藏兵洞里,可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清醒了。 前后小两个时辰的炮击,强度越来越大的炮击,这真是太猛烈了。全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先前都说明军的红夷大炮厉害,但拿明军的火力来与郑军相比较,那真的是对郑家的侮辱了。 没有,一个也没有。 满达海听了小俩时辰的炮声后,整个人就像老了二十年。他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山海关真的很坚固。 满达海知道自己坚守山海关就是在慢性自杀,可是山海关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他又怎么可能不得朝廷的旨意就擅自后退呢? 真当郑军的水师是白痴啊。他们已经在关城之北登陆,并且顺利的拿下了欢喜岭上的威远堡。后者是吴三桂在崇祯十六年时督造的,俗称‘呜咽城’,在关城二里外的欢喜岭上。城高三丈,下以石,四隅起台跺。城上女墙高五尺,周方七十步。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这座威远城就仿佛是一个小小的棱堡。要是配给了足够的火炮,居高临下轰击四面八方,还真的很难打。 所以,山海关的鞑子现在就是要退也不容易。他们不可能向被逃退,只能往角山长城转移,那么多人沿着城墙转移,那在郑军眼中可不就是活靶子么。 “告诉图鲁什,带兵上城,给我守住。” 郑军这里。 “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鞑子的胆子已经被咱们的大炮轰垮了。大家都上好刺刀,抓紧手榴弹。咱们一鼓作气把城拿下来……”为首的营官高声宣讲着。 “铛铛铛……”铜锣声在城头响起。所有鞑子都意识到郑军的进攻发起了。 “快,快。加快速度……“ 城头上的锣鼓敲的叮当响,伴随着锣鼓声的是几声稀疏的火枪声。开枪的清兵这个时候的骨头都是僵硬的,手也是颤抖的,眼前的局势真的叫他们所有人都绝望啊。 “哗啦!”迅速分散到其他盾车后,继续向前快速挺进着。 “弟兄们都跟我冲啊,这次咱们队拿第一……” 先头部队推着小车骨碌碌的往前跑,城上清兵的还击脆弱的一逼,别说火炮了,连火枪似乎都没几杆响的,这怎能不叫进攻部队更加振奋呢? 一个营的进攻部队几乎毫发无伤的突破到了南翼城的南门下。城上的清军只响起了零星的几声枪声,被火炮声似乎也响了几声,但这更像是在为清兵壮胆,而不是用来杀伤郑军。 不管是五斤炮还是八斤炮、十斤炮,打出的炮弹都能够对碟楼和角楼造成严重的损坏,甚至集中攒射几次,碟楼、角楼什么的就都已经崩塌了。 伴着手榴弹的爆炸声,郑军将士挺着刺刀,抬着长梯,如同是头凶猛的下山虎,径直撞入南翼城。 刺刀、枪子、手雷,郑鸿逵看的分外清晰,“就跟热刀子插进了猪油里,轻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