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晚自习的同学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一间间教室的灯都一个接着一个关掉。楼道里挤满了人,成群结队地下楼。 竹羽椿也好不了哪去,她沉着脸看着楼梯口。 这个点出来的人已经算是很晚了。 她是陪竹羽椿等她男朋友的,按理来说,两个人难得的相处时间她不该在旁边当电灯泡。 在此之前,她总是看到竹羽椿在四楼楼梯口等柏预沅下来。 就算下课人多,他一男的就不知道动作快点吗? 她看不上柏预沅那个小白脸,奈何竹羽椿喜欢。 其实,她想分手好久了。 柏预沅穿着白t背着斜挎包缓缓走了下来。今晚的风很大,带着些热意。 “嗯。” 林付星看她那傻样直接翻了个白眼,她默默跟着两个人下楼。 上挑的桃花眼,眼神却冷冷的,看上去禁欲又漂亮。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竹羽椿肩上,指尖还透着粉。 等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分开之际,她立马和竹羽椿并肩而行。 废物。 林付星见她手里夹着一个白色信封。 以前都是竹羽椿给他写小纸条,柏预沅只收,回得少。竹羽椿抿了抿唇,林付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 她开始对柏预沅的看法有些转变了。“今天晚上有点无聊吧。下次就不让你陪我了。” 她和林付星约了晚上去俱乐部喝酒。 可一见到柏预沅,她就什么也顾不着了。 现在反而是她想喝了。 “我被甩了。”头盔下的竹羽椿平静地复述道。 “没骗你。“竹羽椿的声音很轻。 竹羽椿心鼓如雷,她喘着气手都在发抖,字在她眼里出现了重影,但一字一句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辗转反侧的数个夜晚和试图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残喘,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竹羽椿把信撕成一个个碎片撒了出去,如彩带般散落在湖边,像是庆祝她摆脱苦海的第一声喝彩。 直到竹羽椿险些后仰倒地,林付星才用力把她拉近,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她惜命。 “现在去骑马?你还让它加班啊。” 她就坐在那一言不发,众人不明所以。 她不再犹豫,一杯一杯地喝。 但林付星知道喝酒上脸才是最伤身的,等竹羽椿快把桌上的酒喝完她才把她手里的杯子抢过来。 竹羽椿不贪杯,只是默默拿起手机把柏预沅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 “凭什么。”林付星听她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我第一次被甩。” “就只为这个?”林付星反问。 从那天以后,就没有人再见他们俩个一起放学过。 甚至还有喜欢柏预沅的人,在他俩走在一块的时候偷偷走在他俩后面跟着。 后来就很少看到有人跟踪他俩了。 ——难得学校里有俊男靓女的组合,结果还分了。——美女野兽的组合真的让人看得心寒。两个人怎么分手的?上次被年级组逮到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楼上是在嫉妒吗? ——她和你很熟吗?干嘛要对你笑。 线下唯唯诺诺,线上重拳出击,帖子热度只增不减。e这场“分手大作战“直到竹羽椿高三了还常被人提起。学业重,他们就会寻找地方释放压力,饭后八卦自然就从未停歇。 这些风从没吹到过竹羽椿的耳边,但林付星会不厌其烦地和她讲。 高一他们不是一个班,高二选完组合,两个人也不在一个班。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柏预沅没有选物化生,而是 竹羽椿也是物生地,不过她在九班,柏预沅在五班,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五楼。 也是,如果不是竹羽椿主动,他俩根本就不会有交集。思绪回转,这是他们高三第一次升旗。 两个人又聊了会。 竹羽椿主动报出柏预沅名字后,女生恍然大悟。 女生说,常听男生们说起她的名字。 消息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突如其来的活动中。 “哇靠!乌丰校长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就这该举办了,高三没有运动会,高一我们连军训都因为疫情取消了!” 竹羽椿对这种活动向来不太关心,她连班级里人还没人全。 只有她和林付星被分到五楼。 从刚进班起,她就给他们立了不少规矩,不允许窜楼层窜教室,不允许下课大声吵闹,不允许上课睡觉整个年纪,就俩个女班主任。物生地强化班就五九十三个班,五楼出了名的管得严。 一班班主任孙艺斌和五班朱晓芳是夫妻,四班朱长荣是朱晓芳的弟弟。 竹羽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淡淡的柠檬味悄无声息地环绕在她身侧,她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是她那同桌。 她觉得更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