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出地铁站,我再次试着拨同一个号码,始终没有人接听,看样子高叔推荐的这人不太可靠,眼下情况,我也别无选择,就算要做pnb,也得先上门试试是否真的此路不通,我深x1口气,拉着行李与长长的石砖路奋战,来到与地址对应的楼下,巴黎的地址只有门牌号码,没标示楼层,还好这栋楼只有五层,我检索门铃上的住户姓名,只有一个看起来像中文的姓氏:tung,高叔给的名字是童浩,不离十了,我用力按下电铃,等了许久,没有人回应,想要再次按门铃时,有个住户正好要进门,我跟着进去,结结巴巴的问对方知不知道童浩住在哪一楼,却引来狐疑的眼神,那人回了两句法文,我听不懂,接着就被晾下,最绝望的是,进门还有一扇门,锁上的! 五分钟以後,里头那扇玻璃门里走出来一个头发凌乱,个子瘦高的年轻人,眯着眼瞪着我:「林以雯?」 他也够耍酷的,用下巴b划一下,要我跟他走,可这人高头大马,我可是要拖着行李,到里头,我们两个陌生人面临一个困窘的状况,巴黎古楼的电梯小到只能塞入一个半的ren,更何况我还有一大卡行李,他只留下:「五楼。」一句话,就迈步上楼梯,将电梯留给我。 童浩也没招呼我,直接躲回房间,我静静听了一下,隐约有他的声音,彷佛在指挥谁,看样子是在玩游戏,带着耳机,难怪没听到手机和电铃声,问题是,高叔是怎麽连络上他的? 高叔英明,知道出动孙子,我则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当初说要找个人摊房租的是这人,约好这天抵达,却丝毫不在意「室友」的动向,也不说清楚楼层,这人,到底是有多粗心大意啊? 这房子有两房间,我们一人一间,此外还有一个几乎可以住人的储物间,目前只放了一台脚踏车,看起来挺新的,我很怀疑它是怎麽被抬进电梯笼的?难道是徒手从楼梯搬上来的?厨房在一条长长的走廊後方,设备倒是挺齐全,但看起来一样很新,应该没怎麽被使用过。 巴黎的第一晚,我躺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用毛衣在地上给自己铺了张床,外套当棉被,将就了一晚,隔天醒来,被近在眼前的一张大脸吓到,童浩蹲在我面前,脸上带着思索的神情。 他看到我的防备表情,彷佛被气笑了,摇头走出去,还泄愤的关上门。 然後手机就响了,是高叔。 「蛤?谁跟你说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可能是累晕了,也可能是突然放松了,我以前也会这样,正常啦。」 「那可不正常,你现在不同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好。」我只能温驯的听他的话。 我来到童浩房间,侧耳听一下,有键盘的声音,但没有人声,看样子现在不是在激战的状态,我敲敲门,没多久门就开了,b起昨天的不耐烦,这小子今天倒是b较面目慈祥,只是,感觉衣服都没换,还是那件印着星际大战的黑set恤。 他歪头,「我住在这里,你觉得会缺什麽?」 他回头看一下电脑萤幕上的时间,「现在是五点,应该没什麽正经餐厅供餐,还开着的都是给观光客吃的烂东西,谢谢,我不用,也不饿。」 「你说话口气可以好一点吗?」 「从一开始就有点莫名其妙。」 「你对我有意见可以说,我们好好g0u通。」 「你妈?」 够言简意赅的,但也确实提供足够线索,高叔和童浩的辈分差那麽多,肯定是有个中间人推荐这房子的,原来是童妈妈,儿子放生在国外又不放心,所以假借找室友,找个人来监视他,合情合理,问题是,童妈妈怎麽会以为我是那个吃饱没事g的人?而且我可是实打实的付了一整年房租加两个月押金的! 他不相信的看着我。 高叔又何尝不是存了透过童浩来「关怀」我的心?只是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多余了。 我摇头:「我脑溢血你可千万不要管我。」 「不是,我真的有缴房租,就是来寻找自我、建立新生活的无辜人士。」 听到我请高叔转交,他不满的说:「以後请直接交给我,不然都被人给吞了。」 「好,不过我下次缴房租是一年後,你可不能赶我出去。」 到这里,室友间的g0u通总算有点效果,所谓的不打扰他,也实在不难办到,主要是这小子根本存在感不强,或者说他出门的时间总是与我错开,当我开始语言学校、超市与宿舍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时,他的房门永远是关上的,偶尔听得到组队作战的声音,告诉我他还没脑溢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