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月莞尔,不知道这是付云清惹点点生了多少次气后才得出的经验之谈。但看着那团活泼好动的白影,她也的确想不出对方生气的样子。就算生气,估计也会很可爱。想到这,江落月突然懂,付云清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惹狗生气了。来的路上,付云清就打了电话,刚给江落月擦完手,马场主人亲自出来打了个招呼。在对方身旁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二人踏入马场,一路走去,总能看见骑手骑乘骏马时矫健的身影。望着这一幕,江落月总算觉得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跳动起来,感到了久违的兴奋。直到付云清在身旁叫她,她才从那转瞬的快乐中脱离,抬起眼:“怎么了?”“她要带点点去另一块草坪跑。”付云清解释,“狗在这太危险了。”想想马与狗的体型差,江落月理解地递过绳子。点点起初有些茫然,还想往她腿边扑,但被人牵走一段距离后,又热情地奔跑向远方,完全忘记了主人。江落月原本有些吃醋,见它那么活泼,弯起了眼。付云清却误会了她的想法,状若不经意问:“舍不得?”“反正我也要在这里定居了,你如果舍不得,可以——”江落月挑眉:“可以帮你养?”“……想什么呢。”付云清哼哼,“当然是可以来我家看它。”但和想象中的兴奋激动不同,江落月却一脸遗憾,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个好消息。付云清额角抽搐:“你什么意思?来我家看它这么委屈你?”“不是委屈。”江落月失笑,解释道,“只是最近有点忙。你不是说只是暂时照顾它一段时间吗?”等她忙完了,点点也走了,自然没有机会再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么说起来,她好像总是和动物差点缘分,永远在最有饲养欲望的时候缺少时间。但江落月已经习惯这种遗憾了,说完就接受了现实,反倒是付云清不断瞥她几眼,在确认好真伪后,改口道:“那你什么时候忙完?我可以带它去你家找你。”“送上门给你摸,你总有时间了吧!”不等江落月拒绝,付云清已经自顾自做好了安排,“你等会把行程表发我一份,我对一下时间。”这异于常人的热情,让江落月有些不自然。但付云清看上去一如往常,在抵达马棚后熟练代替工作人员为她介绍起马匹种类,江落月只好压下这种困惑,偶尔发表下意见。由于她是新手,工作人员推荐的马匹大多是一些性情温顺的小矮马。看着那只通体发白,格外乖巧的小马,江落月有些犹豫。对方乖是乖,但却有些太小了,点点扑人的时候跳起来都比它高。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付云清挑眉,自然道:“我常骑那匹纯血马高度适中,性格也比较温顺。你骑的时候我牵着你,很安全,也比骑小马有安全一些。”付云清没有问江落月愿不愿意,江落月却在无声中接受这种安排。她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江落月甚至觉得,这或许就是属于两人的默契。换完骑行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落月都恍神几秒。修身的上衣勾勒出腰肢的曲线,马裤紧贴腿部,锃亮的马靴上印刻着星痕,一派明朗的朝气。她很满意这种装扮,刚想打开手机留影一下,却发现了几个十分钟前来自A城的陌生号码来电。除了江逾,没人会这么持之以恒地天天骚扰这个私人号码。江落月习以为常地把号码拉黑,回到草坪时,付云清已经牵着马不知等待了多久。一如她所说的一样,她身旁的棕红色大马很高,却没高到吓人的地步,细密的长尾垂落着,看着格外漂亮。“付云清。”付云清转过了身,看着江落月的装束,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这是她按照江落月身体尺寸专门定制的骑行服,一直暂放在这。她想过很多次对方穿这套衣服时的画面,此刻看见才知道,想象永远不及现实半分美好。别的部分付云清都很满意,唯独一点——“你为什么还戴着口罩?”江落月:“流感……”还没说完,付云清已经牵着马走向她,探手就去摸她额头:“一点都不烫,说话也没有鼻音,流哪门子的感?”她摸江落月,江落月就试探着去摸那匹马。大马乖巧地任由她抚摸,江落月有些惊喜:“好乖。”付云清冷哼:“你以为装傻就能不回答我的话了吗?”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江落月还是摘了口罩。好在,她嘴唇的肿已经消了不少,咬痕也被她用口红强行遮掩住了,虽然细看还是会察觉出端倪,但在阳光下,一切都会被模糊的像泡沫。看见她的脸,付云清总算满意了,让开几步:“会上马吗?”江落月点头,刚上去,调整好坐姿,就小声问:“等会能让我自己骑吗?”和任何没接触过马术的人一样,江落月觉得骑马应该是件自由而快乐的事,让人牵一会可以,但一直牵到最后,和在动物园绕圈被围观的小孩没有区别。付云清似乎觉得好笑,但还是点了点头,尊重了她。江落月扬唇,但很快,随着马匹开始走动,她后悔起了付云清的善解人意——这是一匹大* 马,一旦颠簸,便会让江落月感受到强烈的始终感。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体开始紧绷,攥着缰绳的手也用力起来。付云清注意到马的速度有些奇怪,一抬眼便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害怕?”江落月点头,付云清并不意外,随口道:“我每次骑马,都能看见跑了几圈以后被吓哭的,边吐边哭的也有不少。”江落月无语:“你这是安慰还是劝退?”她现在还没跑就已经被吓到了,不是比这些人更差劲吗!付云清扬眉:“当然是安慰。我牵着你,你怕什么?现在不想一个人跑了吧!”她三两句转移了江落月注意力,拌嘴间,江落月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下来,逐渐开始去注意远处的风景。草坪广阔,明亮的阳光将一切都照的明晰,这里不只她在骑马,还有不少人被驯马师牵来牵去。一个人被牵是幼稚,但一群人凑在一起就变成了理所当然。就在江落月逐渐适应马的节奏时,她与一个被驯马师领着的客人相遇了。女人骑在她没有选择的那匹白色矮马上,看着远比自己高大不少的二人,注意的却不是马本身,而是一指付云清:“她叫什么?我刚才怎么没在驯马师名单里看见她?”瞬间意识到被误会了的江落月失笑。她刚想解释,付云清却张口就来:“情侣双骑,暂时不对外开放,不好意思。”……情侣双骑?谁和谁是情侣?江落月倏地看向付云清,付云清却毫无所觉一样,还在和一脸艳羡的客人闲谈着。想起对方热切的关心,一个不好的想法当即萦绕上江落月心头。——付云清不会也喜欢她吧?!被三人的喜欢接连洗礼后,江落月沉痛地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真的变强了不少。在面对这种颠倒三观的事眼前,她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崩溃,而是该怎样解决。已经三个了,真的不能再多了。江落月抿唇,拽了拽缰绳,静止的马又走动了起来。感受被牵引的力度,付云清随意招手作为结束,抬起眼便对江落月莞尔一笑:“怎么,生气了?”江落月看她孔雀开屏一样的笑,瞬间觉得先前无视的地方处处都很可疑。以付云清火爆辣椒的臭脾气,她心情不好连狗都要骂,为什么从没骂过自己?江落月一直以为,是自己走了狗运,成了付云清的朋友,被划分进了安全区里。但付云清对别的朋友这样吗?至少,从近几年的新闻上看,付云清从未在私下拜访过任何朋友,更别提一起去看舞台剧,还是爱情主题的舞台剧。江落月沉默了。她一直以为最安全的付云清,才是从最开始就明确表现了好感,从未隐藏的。面对这个发现,江落月说不出心情,她只是盯着付云清,直到女人眼底的笑变成了不解。“怎么了?”付云清终于开始犹疑不定,“我和她说话太久,你不开心了?”她没想过江落月醋劲这么大,吃惊之外有些开心,刚想许诺自己之后不再这样搭话,却又想起江落月之前的所作所为,当即改变想法,故意道:“不开心才好。”“不开心,才会知道我看你和她们讲话是什么感受。”江落月:“……”这是在吃醋吧。这绝对是在吃醋吧。可如果是在之前,江落月绝对会觉得这是一句抱怨,然后安慰对方,继而两人驴头不对马嘴地继续聊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