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重道:“你去外头打听一下,看这两日朝堂之上,有没有弹劾光禄寺少卿周怡平,还有光禄寺卿胡坤。”
“啊?”兔葵明显愣了一下,哑声张了张嘴,随即好奇道:“姑娘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蒋星重停下翻书的手,抬眼看向兔葵,道:“让你去就去。”
兔葵忙摆手道:“不是姑娘,你别这么严肃。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最近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怎么叫我和燕麦服侍了,也不叫我们玩投壶和叶子牌。”
听到此处,蒋星重自己也愣了片刻,甚至对兔葵口中说的关于自己曾经的习惯感到格外陌生。
前世颠沛流离五年,兔葵走散,燕麦病逝,她早就习惯了一切亲力亲为,至于什么投壶和叶子牌,自前世离开顺天府后,那更是碰都没碰过。
蒋星重轻叹一笑,对兔葵道:“就是忽然想开了。你别瞎想,以后大抵都会这般,去吧。”
说罢,蒋星重冲兔葵摆摆手,示意她快去,自己低头看起了兵书。
见蒋星重已经开始看书,兔葵不好再打扰,便依言出了门。
本以为兔葵得去好一阵子,不曾想,只过两炷香的功夫,兔葵便跑了回来,人尚未进书房的门,便喊道:“姑娘姑娘,街上都传开了,光禄寺的胡坤和周怡平,听说昨个晚上就被锦衣卫押进了诏狱,今晨陛下派人去抄家,这会锦衣卫怕是已经到了胡府和周府。”
说话间,兔葵跑到蒋星重桌前停下,蒋星重手里还握着兵书,人都有些愣,赶忙问道:“锦衣卫动的手?不是大理寺?而且已经派人去抄家了?”
兔葵重重点头:“嗯!下的诏狱。也不知这二位大人犯了什么大错,陛下直接派了锦衣卫。”
蒋星重不记得前世这桩事是锦衣卫出面还是大理寺审理,但这一回,既然是锦衣卫出面,那就证明,皇帝对这件事很上心。
而且处理得这般迅速,可见言公子上报此事时,必定是呈上了足够的证据。
不然的话,正常流程,应该是御史弹劾,软禁或押送大理寺,然后大理寺审理,查明证据后,再根据大昭律例处置。
但万没想到,昨日夜里下诏狱,今晨便已派锦衣卫抄家,足可见证据确凿,案脉清晰,无可辩驳,无从抵赖。
念及此,蒋星重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眼中闪烁着灼灼光芒,她连连点头:“好!甚好!”
蒋星重心间不禁对言公子生出浓郁的钦佩,短短两日时间,便在景宁帝跟前将这件事办得如此干净利落,关于能力这方面,蒋星重对他已毫无疑义。
蒋星重激动地在桌后来回走动,这可真的太好了!
本以为要找到这样一个人,需要些时日,但万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苍天助她!
现在她只需再做两件事,试探言公子是否有造反的野心,以及取得他的信任!
思及至此,蒋星重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随后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从一摞子书下,取出自己昨天写下的那张纸。
第一行字,清晰地写着一句话:景宁元年二月初一,顺天府白云山道清观失火。
蒋星重看着这句话,唇边露出笑意。
当天下午申时,蒋星重再次换上甲胄,手持雁翎刀,来到后院中练武。
蒋道明已等在院中,坐在石椅上喝茶。
蒋星重上前,冲他灿烂一笑,如男子般抱拳行礼:“女儿见过阿爹。”
蒋道明没好气地瞪了蒋星重一眼,将身子侧了侧,蒋星重冲他做了个鬼脸,自去了一旁练武。
约莫一刻钟后,言公子便依约定前来。
这次再见言公子,蒋星重心间对他的印象已全然改观,面上笑意盈盈,同阿爹一道恭敬行礼:“见过言公子!”
谢祯免去二人的礼后,便看向蒋星重。
许是二人之间有了独属于彼此的小秘密,蒋星重一下便读懂了他的眼神,似是在问她,听说了吗?
蒋星重抿唇一笑,微一点头。
谢祯见此,唇边挂上浅笑,眼底隐有一丝骄傲,这才移开目光,对蒋道明道:“今日朝中有事耽搁,来晚了一刻钟,将军久等。”
蒋道明忙道:“这次光禄寺的事确实大,公子费心。”
谢祯冲蒋道明点点头,随后道:“劳烦将军叫人倒壶热茶来,一路过来,着实有些口干。”
蒋道明连忙应下,去一旁吩咐婢女,趁着蒋道明离开的功夫,谢祯低头对蒋星重道:“姑娘放心,何青庄一案,我已处理妥当。”
蒋星重,重重点头:“嗯!我晌午时便已知晓,公子能力,着实叫我钦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