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阿布杜勒那浩浩荡荡的车队,从洛阳离开时,装满了新款的绫布,鲁方因此而一夜暴富,身家巨万,直接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尤其是洛阳城中,一些本来就家世显赫的权贵豪门,更是眼红得不行。
凭什么啊!?
鲁方这才多少岁?
虽说宗室出身,可天下间的宗室多得都数不过来,刘备不也是宗室吗?
可他二十几岁了还穷得在街边卖草鞋呢!
鲁方才十六七岁,没有借助自己的家世背景,没有依靠官职巧取豪夺,就是靠着改良织绫机,成功赚到了第一桶金。
这不是比喻,他是真的赚到了一桶黄金!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笔买卖,开足马力生产的话,说不定要不了几年,装黄金的木桶就得换成澡盆子那样的大桶了。
这可是一大笔钱,就连许多所谓的名士,都要忍不住动心!
崔烈当年买个司徒的官职头衔,也才了五百万钱,那可是三公之一啊。
而鲁方呢?
阿布杜勒了三亿钱买断了千丝坊的所有库存,这一天的收益,就赚了两百个三公?
虽说三公的头衔位高权重,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但这简单的换算对比,依旧让许多人感到震撼,更感到愤愤不平。
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有悖于他们以往对于财富的认知。
要知道,就算是大地主,想要积攒五百万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得拥有大量田产,还要费时间精力耐心经营,等待庄稼收割之后,再拿去市面上换钱。
为了赚钱,还得费心思操纵物价,这样就得上下打点,一通操作下来,说不定钱没赚到几个,名声就臭了,还得钱找人洗地,平日里交际应酬更是不能少,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鲁方呢?
他做了什么?
鲁方的生平轨迹并不难查,可正因为太容易查,所以才让人难以置信。
他出身木匠之家,还是家长次子,地位卑微得有若尘泥,若非成为王景的管家,得以接触墨学,研习物理,岂有今日?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鲁方现在不仅成为了帝朝工程院的第一批工士,与五经博士一般,拥有参政议政之权,而他本人更是靠着学习到的知识,改良了织绫机,赚取到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天量财富,仅凭一己之力,就跻身帝朝的顶级富豪行列。
而且这钱,赚得清清白白,并非投机倒把所得,见得光,更见得人。
原本崔烈好不容易纠集起来一群人,想要反对帝朝工程院的设立,以及反对工士称号的授与,结果现在,愿意支持他的人瞬间人数锐减,甚至不足之前的五分之一。
人心逐利,反对一件事情,往往都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很少有人是真的凭借满腔热血行事的。
因此一旦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逐利而来的人本就心志不够坚定,改换门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鲁方的例子就活生生摆在面前,是继续反对然后吃糠咽菜,还是加入其中,一起赚钱?
这种事该如何选择,还需要犹豫的吗?
卫将军府,王景书房。
郭嘉和荀攸聚在王景身边,两人脸上都面带笑容,而书房里,也飘荡着愉悦的气氛。
“哈哈哈,听底下的暗卫汇报说,崔威考今日气得直接吐血三升,晕了过去,请了城中的名医前去诊治,现在都没醒过来。”
郭嘉一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给崔烈留什么嘴德,实在是崔烈这个人名声差到了极点,喜好钻营又偏偏没有什么本事,就连博陵崔氏的人都对他十分嫌弃,更别提外人了。
眼下崔烈还死心不息,在暗地里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更是不堪入目。
荀攸则是好奇:“真的吐了三升血?”
郭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公达,说什么傻话呢,真要吐血三升,人还能活吗?”
随后郭嘉话锋一转,看向王景:“还是主公神机妙算,摆出正良这一步妙棋,直接打在了反对派的七寸上,这些顽固的守旧势力,已难成气候了。”
在郭嘉看来,鲁方的出现,就相当于王景为新政竖立起了一个标杆。
意思也相当的简单粗暴,那就是遵从我的规矩,乖乖听话,就能大富大贵。若否,就等着被时代淘汰吧。
改良技术,或者创新发明,能够产生的经济效益,是传统农业种植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这财富的积累速度,直接吊打所谓的世家和豪族。
如果说朝廷的朝廷的掌权者本身就是守旧派,也许他们这些人还能想办法打压和巧取豪夺,反攻倒算。
可王景本身就是新政的发起人和推动者,这就让这些守旧的世家豪门很蛋疼了,因为他们以往能够动用的手段和办法,都无法用在鲁方身上。
有王景这样的统治者亲自保驾护航,新势力的崛起已经成为一种必然,所以摆在世家豪门的面前,就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加入一起发财,要么螳臂当车被俗世洪流所吞没。
这一手大棒一手枣子的,怎么看都是吃枣子比吃大棒好吧?
毕竟搞工业和经商,那是真的赚钱啊,而且现在朝廷又如此推崇技术创新,匠人的地位眼见着就要不断提高,许多原本就没有出人头地机会的年轻学子,也愿意尝试改换门庭。
就算真有冥顽不灵者,也成了少数派,无法对抗这席卷而来的滔滔大势。
王景只是轻轻落子,可旧有的棋盘,却几乎被他整个掀翻了,就连游戏规则都被他给强行修改了。
鲁方本身不重要,他研发的新式织绫机,也不重要,比织绫机厉害的技术奇巧阁里多的是。但这件事情所代表的意义,却非常重要,可以说重如泰山。
郭嘉和荀攸都亲自参与这次布局,他们心中不禁有种只手拨弄天下大势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云端,居高临下,俯瞰尘世间的众生百态。
“现在,大局已定,一旦新的阶级产生,旧势力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了。”
王景从头至尾都是在布局促成这一局面,以营造滔滔大势,无论是当初推行墨学,开设书院,还是不断保护和阵型工商业的发展,到了此时此刻,终于顺利开结果,因势利导之下,将一切尽握于掌心之中。
而郭嘉和荀攸,也是后知后觉,最近才看出了王景的全盘规划,顿时对王景的深远谋略,惊为天人,拜服不已。
荀攸建议说道:“新的阶级想要诞生,只靠正良一人还不够,我们还要扶植更多的势力,就算是原先对手,如今也可以拉拢和吸纳了。”
想要拉拢盟友,培植势力,最重要的就是分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