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安侯笑了一下,宽厚温热的掌心在菟姐儿柔软头发上轻抚。他抬头,朝着坐在另一边的猊哥儿招了招手。
“猊儿,过来。”
猊哥儿揉了揉眼睛,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走过去,抱住宁安侯的腰靠坐在他身上。
宁安侯温声开口:“菟儿猊儿,你们知道咱们谢家的传家宝是什么吗?”
这个菟姐儿知道,就是她期扬礼上抓到的那把剑。
她坐直了身子,双臂交叠,平平放在宁安侯膝上,认真回答:“是清晏剑。爷爷说等我以后拿得动剑的时候,要是还想学剑练武,就把它给我。”
“是,菟姐儿记得真清楚。”宁安侯笑着看她,“那你们知道咱们谢家的先祖,为何要给这把剑取名为‘清晏’呢?”
菟姐儿和猊哥儿皆是摇头。
宁安侯语重心长道:
“清晏清晏,取的是河清海晏之意。康衢烟月,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物殷俗阜。清晏剑出,天下太平。这是咱们谢家一辈子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菟儿,爷爷不能退缩。”
宁安侯的话,菟姐儿并不十分明白。她仰头看着宁安侯复杂的脸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宁安侯从纷杂思绪中回神,却见小孙女懵懵懂懂、小孙儿迷迷糊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两个小娃娃呢。
“行了菟儿,爷爷没事儿。带着猊儿回去用膳吧,等会儿你阿娘该派人来找你了。”
“哦。”菟姐儿应了一声,拉着猊哥儿的手往外跑,“祖父,菟儿告退!猊儿告退!”
话没说完呢,人跑没影儿了,看得宁安侯忍不住发笑。
这小菟儿,就是个急性子,和她爹小时候一个模样。
宁安侯正要起身,膝盖处却隐隐传来痛意。他双手撑着膝盖,喉头发出一声沉闷喘息。
“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呀?”
听着屋外菟姐儿的叫声,宁安侯愣了一下。
三……三郎……
谢知让背着手欲往外走,却是不想被自家小闺女给叫破了。他看了眼紧闭的窗,神色难得有些尴尬。
谢知让摸了摸鼻子,刻意拔高了声音道:“下雨了,你阿娘让我过来接你们。”
菟姐儿抬头看看天,扭头看看猊哥儿,而后又看天,又看猊哥儿,两条纤细的眉毛拧成一团。
“猊儿,下雨了吗?”
屋内的宁安侯实在是忍不住了,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唇角上勾,闷声闷气地笑了出来。
谢知让一听这隐隐约约的笑声,心头略微着恼。他轻轻拍了一下菟姐儿和猊哥儿的后脑,脚尖却是一转,往屋里去了。
菟姐儿一下子抱紧脑袋,哼了一声,对着自家爹爹的背影重重给了一拳。
“臭爹爹!自己说谎还打人!走,猊儿,咱们去阿娘那里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