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昌伯一听“诏狱”二字,哪里还能保持冷静,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那关藏宿氏女的地方再隐秘,也抵不住锦衣卫有心搜查。
很快便有了消息。
谢知让面不改色,只让人将宿氏女和她屋内所有东西尽数带走,而后留下数人把守永昌伯府,禁止任何人进出。
而另一边,四方庄的李婆婆终于快马加鞭赶到宁安侯府,为谢邈诊治。
李婆婆屏息凝神,认真为谢邈把脉,而后翻开他的眼睑和嘴唇仔细查看,终于道:
“小公子确实中了一种宿氏巫毒。在宿氏,这种药一般是用来惩治对妻子不忠的男人。”
“服下此药,能让人失去理智。再通过言语的刻意引导,可将人的记忆停留在他曾经的某个阶段。若下药之人在这毒中加入自己的血,便能令此人对他言听计从。”
姜蜜看着毫无血色的谢邈,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这药,怕是那宿氏女为负心薄幸的永昌伯准备的。只是不知为何,那永昌伯没有中招。倒叫刘若烟得到了这方子,而后拿来操控谢邈。
“那婆婆可有解毒之法?”
“自然是有的。”李婆婆点点头,“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若要彻底解谢小公子身上的毒,便还须那下药之人的血。”
姜蜜抿唇,派人去取刘若烟的血。
……
地牢内的刘若烟已经醒来好几日了。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怔怔盯着某个角落出神。
主人家没说她可以死,看守地牢的护卫便每日给她灌一些稀薄米粥吊命。
听到有人来的动静,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仍是一动不动。
护卫们搬着一条椅子,将它放在牢笼外的过道上。
姜蜜缓缓落座。
“他死了吗?”
好几天都没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声音十足沙哑。
“你希望他死了,还是活着?”
刘若烟不答。
她沉默片刻,缓缓道:“我遇到过很多男人,只有他对我最好。他会带我骑马,给我买糖葫芦,还会很耐心地听我说话。”
“那天,他去玉芳斋排队排了整整两个时辰,帮我买回来我最爱吃的云片糕。我很高兴。我姨娘也爱吃云片糕,所以我分了她一点儿。”
“起初我俩都很开心,她抱着我,叫我心肝宝贝。但她忽然把云片糕扔到地上,狠狠用脚去踩,然后掐着我的脖子喊我小贱人,问我怎么不去死。”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然后告诉我,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上一刻还和你卿卿我我,下一刻就对你弃如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