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不理解。再转念一想,莫不是因为是酒还没有喝起来的缘故?想到这里宋卿卿立即便给自己的小丫鬟使了一记眼神,接收到宋卿卿眼神的生姿刹那间犹如心死:“……”她不是不愿意配合她家小姐,只是她书读得少,不知道灌醉朝中三品大员是个什么罪。…不会杀头吧?再看宋卿卿那一副急切的神色,生姿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在忠于她家小姐和杀头之间左右摇摆,一颗小心脏跟放到油锅里反复煎炸一样。站在哪头都不行。哎,她只是一个丫鬟,为什么还干起了这种类似于流氓的行当?生姿决意不理宋卿卿,可她看着宋卿卿那无论第几次见到都会惊为天人的相貌,再想起宋卿卿往日里对她的好,一时之间愧疚涌上心头。罢了罢了,她家小姐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了一个人,就算是想灌人家酒……应当也不碍事吧?这样想着,生姿便一咬牙一跺脚,提起酒坛为宋卿卿与尘晚满上了酒。于是等尘晚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面前便已然摆了个大酒碗,酒还是满的。尘晚:“……”这么急?宋卿卿对小丫鬟的表现非常满意,于是笑容越发的温柔可人,她拢了拢发,对尘晚道:“晚晚在想什么?”“无事,”尘晚回了神,看着宋卿卿,淡笑了一下,颇有一些怀念的意味,“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宋卿卿端着酒碗对尘晚举杯道,“往事?”看样子不像是往事,倒像是有心事呀。宋卿卿体贴入微道:“若是晚晚不嫌弃的话,卿卿愿听晚晚慢慢述说。”说着还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酒碗。酒都端起来了,但尘晚的神色却有一些犹豫,她不是不能喝酒,只是她的酒量向来不怎么好,若是一会喝醉了……“我不胜酒力。”半晌,尘晚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宋卿卿心声道,好啊妙啊,就是要你不胜酒力,你要是千杯不倒我还要另外想办法呢。但面上却是体贴善解人意,甚至笑得更温柔了,活脱脱一只喂了黑墨水的狐狸:“无碍,我也酒力不好,说起来咱们认识了这么久还没有一道喝过酒呢,今个正好,就浅尝几杯吧。”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尘晚也不好拒绝,便端起酒碗打算小酌一口,结果等她一抬头,宋卿卿已然豪气地端着酒碗头一仰,直接一饮而尽了。尘晚一下愣住了:“……”她竟不知卿卿如此海量?!先发制人的宋卿卿放下了酒碗,让生姿再给自己满上,回头见尘晚端着酒碗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当下便是不在意地一笑,以退为进:“我与晚晚一见如故,可我素来是个嘴笨的,不知如何表示我内心对晚晚的欢喜,是以,便一饮而尽,不过晚晚不必为难,自可随意便是。”她补道:“我心知晚晚待我如何便好,旁的,我也不甚太在意…”这话说的,让人实在是没办法不喝完。生姿都在一旁恨不得给自己家小姐鼓掌了,话说的很是漂亮,这还叫嘴笨?那她这种人干脆就直接别长嘴好了哎,话都到了这份上了,尘大人这回不喝都没有办法了呀。果不其然,听完宋卿卿的话后尘晚那张薄情寡义的脸上似流出了两分古怪又迟疑的神色,大抵是很纠结,可又没办法拒绝。最后生姿眼睁睁的瞧着尘大人在静默了一弹指之后下了决心,抬眉对着宋卿卿便是轻轻一笑,撩人而不自知,亦是端着酒碗一饮而尽——一滴没盛。“我见卿卿,应如是。”尘晚低声道。像是在说情话。生姿耳根子都红了,赶紧倒酒。哎,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做过亏心事呢。见尘晚真的把酒喝完了,宋卿卿很是高兴,整个人愈发的和蔼可亲了,后面还自己拿了公筷给尘晚布菜,劝道:“酒慢慢喝,晚晚先吃吃菜,我听县衙里的人说这家店的文思豆腐做得不错,我专程让厨子为晚晚做的,晚晚尝尝?”说完又侧头对生姿道:“戏班子几时开唱?”生姿打了个福礼,道:“都准备好了,就等小姐说开始。”宋卿卿便道:“那便开始吧。”“喏。”楼下得了令的戏台鼓点敲响,小锣打锣嘈嘈切切,二胡声响,“咿呀——”戏人登入。宋卿卿选的包厢是酒楼里最好的位子,是以,从她们坐的位置往下一望,戏台上的景色皆入眼底。尘晚尝了一口宋卿卿为她挑来的文思豆腐,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坦白来说虽不如宫中御厨做的美味,但也自有一番滋味,再看那戏台上的怜人,又观自己身旁之人精致如初的侧颜——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好似不真切。有那么一个瞬间,尘晚其实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着一场经历了生死别离之后再度与所爱之人重逢的美梦,而梦醒了,她仍然孤寂一人,悬坐在那大位置上,等待宿命的最终结局。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阔别重逢,也没有那么多的一笑泯恩仇,太多太多的故事被仇恨的总之所参破,临了之时才让人知道后悔的滋味。爱总相逢于离别之时,可来得太迟之后所有的故事便会被画上句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