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往常都会立刻站起来迎接,然而今天,却隻是坐着,掀眼瞥了眼傅应呈,手指搓着自己的额头。 好像撕开一个宣泄的口,加文立刻控诉:“我昨晚听说了你父亲的所作所为,间接导致数百人延误治疗死亡,其中甚至大部分是儿童!” “这种无视药物质量和器械安全的行为,在我们国家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这种骇人听闻的丑闻,一旦散播出去,你知道会对贝普洛的声誉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这是两码事!” 他自己带的翻译完全跟不上他的语速,在旁边尴尬地站着。 每一句回应,都像是刀子,笔直精准,切入对方的话里。 高助在一旁心惊胆战,汗如雨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 “今天来跟你谈生意的是我,创建九州集团的人是我,坐在你面前做出承诺的人是我。” “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明白,想必加文先生也不例外。” 一通发泄后,加文先生在傅应呈最后这句话前,怔愣了很久。 因为对方的下属离开了房间,温蒂和高助有眼力见地随之离开,将房间留给二人。 他忍不住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白来一趟。” 高助诧异:“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 “——这种程度的质问,在你就职之前,他就已经面对无数次了。” 他喊双方的秘书和助理等人进去,进行下一步合同的细则敲定及签署工作。 傅应呈毫无疑问征服了加文,加文一开始把茶碗摔了,最后还是他自己屁颠颠地去拿了套私藏的青花瓷给傅应呈用,还热情地亲自按电梯送他下楼。 他没有为此感到得意或者高兴。 结束谈判,傅应呈上了车。 在车上,温蒂语速很快地梳理接下来媒体可能问到的问题以及采访中可能用到的数据,然而,刚开始汇报,就被傅应呈抬手打断了。 温蒂应了一声,闭嘴坐了回去。 手指悬在上面,停了几秒的时间。 心算了两地的时差,确认北宛现在还是白天。 心底有股愈演愈烈的欲望,想要按下去,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哪怕隻是呼吸声。 隻是,单纯的。 上次傅应呈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被挂断了,隻换来微信里一句疏离的“有事?”。 因为才给她送了生日礼物不是么?她会看在礼物的份儿上,接他的电话,没准还会抽空跟他说很久的话,直到她觉得已经足够扯平那份“不值钱”的礼物。 用钱来换取相处的时间。 太不堪了。 今日的遭遇牵扯出记忆深处一些往事。 早在刚创建九州集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