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怕她拒绝你？” “……不会。” 苏凌青一愣。 “……但她并不喜欢我。”傅应呈低声道。 连欠她的人都没法狠心拒绝，更何况她觉得是她欠他。 ——只要他开口，她就会同意。 他从高中时就幻想的一切都触手可及。 苏凌青不解：“你管她是不是喜欢你呢，在一起还不够好？你要的不就是这个？” 傅应呈最后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不想她勉强。 她刚进大礼堂，江柏星在走廊上和边钧合影，看见她，远远跑了过来：“姐姐！姐姐我可以跟你拍张照吗?” 季凡灵犹豫了下：“行。” 季凡灵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个人独自咽掉了对她的喜欢，回到了弟弟的位置上。 “都考完了还想什么，”他们身后传来陈俊的声音。 “陈老师好，”江柏星说，“老师我也想跟你拍照。” 季凡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女孩鼻腔哼了声，这才勉强挪了过去。 他领她去了自己的座位，左右环顾了一下，做贼似的翻了翻环保袋，从里面掏出一张塑封的大照片，递给她：“喏，我们当年的毕业照，今天你也要拍你的了。” 她一眼就看到照片上的傅应呈。 其他人都在笑，人人龇着大牙，是那种苦了三年以后终于解放藏都藏不住的灿烂笑容。 只有傅应呈没有笑。 季凡灵心脏突然酸楚地紧了紧。 如果当年没出意外的话，这本来应该是她和傅应呈的第一张合照。 季凡灵没有反驳，抿了抿唇。 季凡灵回神，视线在照片上游弋寻找。 陈俊：“……” 伤透心的老同学气急败坏地把毕业照抢了回去：“别看了！还我！” 讲座散了后，季凡灵背着包站在学校门口，准备坐公交车回去。 穗穗平安：【你是不是今天毕业典礼。】 穗穗平安：【涵涵老早就说要找小姨玩，我想着你高三忙就没约你。】 关我屁事：【好啊，骗我去给你带孩子是吧。】 穗穗平安：【心虚目移/】 季凡灵刚发出消息，突然听见刺耳的鸣笛声。 一辆失控的汽车急刹着冲来，顶着人，径直撞到路边的护栏上。 一中门口的路上，轿车堵成长龙，司机不耐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对面隐隐传来唯唯诺诺的回答：“好的好的，好的傅总。” 驾驶位上的陈师傅听见他挂了电话，歉疚道：“不好意思啊傅总，可能今天要有点迟到。” 陈师傅也觉得纳闷：“平时这条路没这么堵的，该不会前面出车祸了？” 他靠在后座上，平了平呼吸，强迫性地一圈又一圈转着手上的尾戒。 靠路边的护栏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画面像针一样刺进人眼底，耳边嗡的一声轰响，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陈师傅瞥了眼倒车镜，脸色骤变，慌张地回头，“傅总？！！” 他伸出手，推开了门，走下车，步伐踉跄着走在路上。 可他什么都没听见，就只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盯着护栏的凹陷，瘪掉的车头，和地上的血迹。 “出车祸了，撞到一个女孩，就是一中的。”有人回答。 “就是说啊。” 令人窒息的滚烫水汽扑面而来，灌进肺里，让他没有办法呼吸，眼前一阵又一阵黑色的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