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准备做什么，考什么大学，做什么工作，”傅应呈没有丝毫嘲笑她的意思，只是平静陈述，“就一直在学校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么。” “季凡灵。”傅应呈低低地喊她。 【嘴边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沉默是另一种爱意汹涌】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容，明明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眼里却有很多的无奈和悲伤。 她生前的每一刻，他都没能理解她。 季凡灵慢慢咬字：“傅应呈，你的未来，一定前途无量，一路光明。” 伴随着演唱会高潮的最强音，体育馆四周喷射处巨大的烟花，向上绽放六层楼的高度，不高不低，刚好炸开在他们身前。 女孩素白的脸被无数迸发的色彩映亮。 她的嘴唇轻轻开合。 季凡灵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 季凡灵笑了，手指搭着台阶，凑近，在他耳边，呼出一缕温暖的气流。 女孩轻轻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烟火爆炸声中，从耳廓传到耳膜，触电般，让人头皮战栗。 …… 盛大的火光里，女孩坐了回去，眨了下眼，指了指前面，示意傅应呈去看烟花。 季凡灵的那句话。 有些人为了美好的将来拼命奋斗，而有些人只想抓住现在不那么痛的一瞬间。 活在现在的人去了未来。 …… 傅应呈本想找个借口送她回去，但季凡灵说她不打算回家，摆摆手就走了，于是两人一东一西，就此分开。 傅应呈知道她什么意思。 除了他和她。 共有的秘密总是可以轻易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那之后的一整周，傅应呈都难以压抑自己时不时冒出的念头，甚至平生第一次，在考试中走神，前一秒还在联立圆锥曲线的方程，后一秒突然想起： 连周穗都没告诉。 …… 考完试，傅应呈在走廊上迎面碰到从厕所回来的季凡灵。 月考卷子下来，数学老师让傅应呈帮忙发一下卷子，他发到季凡灵桌前的时候，女孩只是趴着睡觉，接过45分的卷子，随手塞进桌肚，全程眼皮都没抬一下。 …… 很快到了学校运动会。 傅应呈跑完三千米，拿了个第一，不愿坐在积灰的看台上看比赛，从操场回班，打算写几套卷子。 恰好季凡灵也从操场回来，在门口撞见她：“你今天值日？” 季凡灵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拖把：“几组？” 季凡灵啧了一声，好像有点不耐烦似的：“我呢，现在闲得很。” 季凡灵：“特别想拖地。” 季凡灵好似商量一样慢腾腾地看向她：“要不，我等你拖完，再拖一遍？” 何彤彤只好去座位上歇着，季凡灵拖了两下，似乎是觉得拖把不干净，拎着出门去厕所冲洗。 “那个……”身后有人小声喊住她。 后排的周穗小心翼翼举手：“你是不是，帮凡灵做什么事了？” 周穗点头：“那就是了。” “她不喜欢欠别人，非要扯平不可的。” …… 教室里的风扇悠悠卷起燥热的风。 笔尖颤抖，却很久没有落下一个字。 …… 那场烟花，对他来说是一场开始，对季凡灵来说却好像是一场结束。 早知如此，他不该去的。 也好过两不相欠。 十年后的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