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呈走近，就见她放下手机，抬了抬下巴：“你要我说？” “虽然上次，我确实是和傅应呈一起去吃江家小面。” 江柏星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这个：“是啊。” 女孩语速很慢，在夜风里字字清晰。 “——我和傅应呈，其实，没什么关系。” 仿佛有个无形的漩涡开始旋转着席卷，将剩下的字句和话语尽数吞没。 没有人发现他，也没有人追上来。 …… 明明他心里是最清楚的，还是被其他人随口说的话轻易动摇，萌生了不切实际的希冀。 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书店里，傅应呈挑选了几本新出的联考套卷和物竞书，结账，走出书店。 他不喜这样的天气，拎着塑料袋，沿街快步往回走，无意中瞥见街道上的女孩。 傅应呈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走出几十步，傅应呈才掀起眼睫，不动声色地侧目，望过去一眼。 露出一道蜿蜒向下，鲜红刺目的血迹。 “……你在流血。” 因为季凡灵拒绝去医院，傅应呈只能简单帮她处理下伤口。 傅应呈垂眼，将剩下的药物和棉签递给她。 她正准备离开，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傅应呈：“现在几点。” “你有时间么？” 季凡灵：“那正好，你跟我去个地方。” “去了不就知道了。” 甚至不算很有诚意的邀约。 微微汗湿的苍白小脸上，眼瞳黑白分明，安静又虚弱。 …… 烟花 明明是一起的，但好像互不认识一样，隔着两步左右的距离。 偶尔还会停下，看看傅应呈有没有跟上。 陈旧的铁门用沉重的铁链和生锈的锁头封死，季凡灵领着他绕了半圈，找到楼后一处破了洞的铁丝网。 尽管傅应呈清瘦，但破洞相较于少年高挑的骨架还是太小，钻进去的时候费了点功夫，最后还是刮破了外套的衣角。 傅应呈凉凉瞥了她一眼。 只有她知道。 “可以找邻居奶奶给你缝。”季凡灵信誓旦旦，“绝对谁都看不出……” 季凡灵抬眼看他。 少年微微后仰，先一步挪开目光，淡淡道：“没有补的必要。” 季凡灵哦了声，松了口气，转身道：“那上楼吧。” 摸黑爬上逼仄的楼梯道，推开生锈的铁门，面前的露天天台豁然开朗。 季凡灵站在天台边缘凸起的台阶上，指着不远处：“你看那里。” 季凡灵：“啊？” 一瞬间窜起的疼痛让女孩眯了眯眼，踉跄半步，半个脚都踏空在外面。 “……怕什么，掉不下去的。” 傅应呈松开手，皱着眉看着她没说话。 “怎么？” “唱歌的是许成霖，你喜欢他吗？” 根本没听说过。 “还行。”傅应呈说。 季凡灵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努力在旁边的地上铺开，比了个请的手势：“纸，干净的。” 季凡灵：“不信拉倒。” 两人并肩坐在天台上，一个单腿随意曲着，潦草颓丧，另一个背脊笔直如松，像是在听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