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仿佛永无止境的苦和甜里，闻萧松开了他的手，一股更大的空虚却包裹住了他，总感觉对方也会随着这只松开的手一样，一同消失。 卫南星垂着头说：“萧萧，你可以跟我再练一场吗？” 旁边还有男生刚刚从洗手间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疑惑：“洗手间的镜子怎么碎了，谁砸的啊？” 闻萧已经和卫南星开始了第二场对练，比起刚刚那次，卫南星如今有进攻性的多。 等闻萧刺中卫南星的胸腹时，卫南星把面罩摘了下来，将佩剑放在身侧。半长发垂落下来，而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一些。 只有保持主动和进攻性，不断寻找机会和突破口，才能一直在赛场上，坚持到最后。 他戴着面具，虽然什么都没说，闻萧却能明白他的意思。 成卓在旁边嚷嚷：“你是谁啊，只是怎么没见过你，而且你请人跟你对练，总要说话吧？” 他并不觉得对方是个没有礼貌的人，相反对方对剑十分尊重，姿态标准得跟教科书似的。 因为只是社团的简单训练，并没有用正规比赛的赛制，先击中对方身体有效区域的人获胜。 他刚刚跟成卓说的话并没有说谎，他初中的击剑老师确实说目前的他学不好击剑。 不过对方的水平肯定不止这点。 闻萧直接扯下面具，走到刚刚跟他对练的人面前，第一时间却是抓着对方的手。 他一看到对方握剑，就知道对方手上可能有伤。 闻萧见过无数次这只手拉动琴弓的样子，如今看到手背上的血口，眉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你怎么弄的？”闻萧皱着眉，却已经拿着棉签开始处理伤口。 虽说伤口不在他手上，可是他都很难想想对方是怎么忍着手上的痛，握着剑跟他比的。 他见过有狐狸应激反应把自己的爪子都磨出血了。 宋景白笑着说：“一次受伤，换你这么照顾我，好像也不亏。” 闻萧看他还笑得出来，有点生气，不过他看宋景白也没有主动坦白伤口是怎么来的的意思。 对一个拉小提琴的人来说，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紧贴着臀部的地方被对方的手指触碰到，闻萧身体僵硬了一下，也觉得他的身体对这些触碰有点敏感。 可想到刚刚他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背对着闻萧的温润眉眼里，还带着几分浓重的戾气，放在这张俊美温柔的脸上，显得有些割裂和违和。 不管有多少把握，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跟你保证的事，从来没有一句话食言。”宋景白对着轻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闻萧给他包扎好的手。 “等到你真的食言，那就晚了。”闻萧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跟人打架去了？” 更衣室门口，穿着击剑服的卫南星靠在门边，听着里面传来的谈话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从他面前走过的人。 闻萧给宋景白处理伤口用了不少时间，击剑社的活动基本上都散场了，而叶蘅也提着击剑包走了过来。 卫南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用眼神示意他快滚。 卫南星瞳孔微微一缩，阴沉的眼里还带着冰冷的怒意。 要一起睡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后, 卫南星猛地惊醒，然后往旁边一看，刚好撞进了一团如浓墨一样的眼睛里。 他就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 再也不会低头, 视线再也不会回避他的目光，他发现比起做贼心虚一般地逃避对方的视线, 直视这双眼睛能给他更大的满足感。 “我在等你。”卫南星低声说。 “进来把衣服换了再回去, 这里面没有别人。” 他虽然刚刚没亲眼看到，脑海中却能浮现出萧萧蹲在对方旁边，抓着对方的手轻柔地给对方 心里又觉得有点堵得慌，连带着那张常年面带笑容的脸，都变得微微有些刺眼起来，下意识把头扭开。 卫南星看了他一眼, 觉得自己好像被宋景白看穿了一样，但是在闻萧面前只能把情绪给压下，冷淡地点了一下头，就自顾自地拿着衣服进了一个隔间。 “有吗？”闻萧皱眉。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卫南星舒服就行。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这都没什么。 隔间里传来一声动静，闻萧听到了还好奇地往里面问了一句：“卫南星？” 宋景白把脖子扬起，想伸手解开击剑保护服领口处的扣带，闻萧看到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忍不住过去弯腰把他的扣带给解开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宋景白笑着说。 以后你受伤了，会有更亲近的人来照顾你，为你包扎伤口；你喝醉了，会有更亲近的人陪在你身边；当你怕黑的时候，也会有一个人来做你的月亮。 “一辈子不可以吗？” 他抬眸就对上了宋景白的眼睛。 闻萧愣了一下，以前小时候他们都很喜欢说一辈子要怎么样，他都不会当真，反而把它当成童言无忌丢在了脑后，而等到这个年纪，再说这三个字，就总感觉带上了几分承诺的意思。 “我不占你便宜，你照顾我，我当然任由你差遣，怎么样？”宋景白盯着闻萧，适时地开口掐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如果是偷偷做的，你怎么会知道？”宋景白笑着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