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他这幅毫无察觉的样子,忽然就突兀地笑了一声。 他定定地看过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沈彦廷带笑的脸。 “儿……儿子?”沈俊驰颤着声,抖着手想撑坐起来,却因脱力而重新坠了下去。 沈彦廷就好笑地看着他挣扎,像在看一只落入老虎笼中的猎物。 “你这样可真好笑。”沈彦廷欣赏着他的落魄模样,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仇恨。“我设想过很多次你濒死的模样,却从未有现在这样痛快。我一想到你就要死在我手里,就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又或者,走廊里有人经过也行。 沈彦廷欣赏着他眼底的求生欲望,高傲得像一个就要夺走他生命的死神。 这场病夺走了沈俊驰的力气,让他连大声呼救都不能。他只能努力打起亲情牌,以谋求沈彦廷的片刻怜悯:“我是爸爸啊……是我在帮你躲谢家人……是我在护着你……” 沈俊驰蓦然睁大了双眼,眸中显出惊恐的神色。 沈彦廷又啃了一口苹果,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下说:“你的好儿子很想整死我,毕竟这样他们的竞争者就会少一个。他让人把我前面打废了,还嫌不够,又把我送过去,给那些老东西玩……” 沈彦廷偏转刀锋,故意在沈俊驰的脸上划过,问:“爸爸,你告诉我,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想到要和别人一起玩我的?” “撒谎。撒谎可不是好行为,要惩罚。”沈彦廷依法炮制,又在另一边刻了一刀。“你继续说,我听着。” 沈彦廷继续咬着苹果,慢慢帮他补全了后面的故事:“也对,我应该在边防守边,怎么会是出现在你们面前的男妓呢?你怕别的同僚笑话你,又笃定我不知道是你,又想趁机尝尝男人的滋味……玩自己的亲儿子,很爽吧?” “爸……爸爸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沈俊驰仍想求和:“哥哥们都死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把吃剩的果核塞进沈俊驰嘴里,又拿来长毛巾给他缠上,免得他在接下来的酷刑里发出惨叫,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在这一刻,突然从恶魔变成了从前那个无力自保的小孩。 “你是我的父亲,我一直期盼你能更爱我一点。可直到这一刻,你最爱的,依然是你自己。”他的脸复又变得狰狞,眼里燃烧着无尽的愤怒火焰:“那我也不用再讲什么父子情份,只需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血还血,以眼还眼!” 整整两个小时的凌迟酷刑后,沈彦廷大发慈悲地掐死了他。 他冲进一旁的洗手间里,大吐特吐,又临时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好受一点。 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谢牧川不会放过他,沈家人也不会让他好过。 想着自己浸淫在仇恨中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天真正为自己活过。 在这堪称绝境的局面里,他突然很想去见一个人。 是他亲手雕刻的维纳斯,每一份伤疤,每一个印记,都由他亲手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