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自己能忍受的,毕竟那噩梦般的一个月他也熬过来了。可仅仅是划出第一道口子,他就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将纱布摁在伤口处,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厌恶这样软弱不定的、畏惧疼痛的自己。不是早就经历过更过分的残忍和恶毒了吗,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痛都无法忍受呢? 谢牧川没能如愿。 满屏的信息一句不回,打来的电话都是放任它自动挂断。 以前他没注意,等真正整理起来时,发现谢牧川已经无声无息侵占了他的生活。 日用消耗品,也是他在补充。 那个别墅里也许有更多独属于他的东西,可那里充满了太多不堪的回忆,他不愿再踏足。 他从陆少爷变成陆悠,是因为这个人。也是因为嫉妒他,才引起那么多争端。 外婆年纪大了,既然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就请他代自己多去看看吧。 如果有选择,他怎么可能舍得走。可谁又给过他选择呢? 那些佛家偈语,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却记得老和尚说的一个故事。 小孩儿喝过符水,戴上刻了咒文的金圈,就成了少爷的替身儿,能帮少爷挡去灾祸,保少爷平安。 可能是陆笙燃泉下有知,怕她的孩子遭难,才求了阎王判官,换了自己来。等这些苦难都熬过了,袁星尧就平安了,他自然也没什么用了。 不知是难忍疼痛,还是悲悯身世,他一时间又有了哭泣的念头。 他果然还是讨厌这个人,讨厌他的优秀,讨厌他的懂事,讨厌他占据自己的位置。他以为经过这么多事,他已经能客观地看待这个入侵者,果然还是不行。 他记得这件外套,这是两年前谢牧川带他去hk买的。全球二十件的限量版,挂在橱窗里,价格贵得要死。 谢牧川无奈又无语,捉着他的脑袋朝向那件衣服,说:“陆悠,你在这商场里随便拿一件,都比这件要适合你。” “你的生日早就过了。”谢牧川拒绝他的耍赖行为。 谢牧川:“哪个新年?去年?还是明年?你在年中要新年礼,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刀伤 陆悠:“那你就当7岁礼物补给我。” 店里的服务员有些排斥大陆人,故意指着菜单上最贵的面让他们点。 那碗面的味道陆悠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油星子掉在了衣服的白领口上,他擦了半天都没能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