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雯雯没什么坏心眼的，就是小时候被我们宠着，宠得娇惯了。我是觉得，你现在回村，闹得大家都不好看，要不就——” “不是这个意思。”陈丽萍一脸尴尬，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看孟金玉的架势，估计昨天晚上就看出自己想说什么了。 “神不知鬼不觉，这招真好啊！”孟金玉的眼睛都在放光。 “你们俩真的是——”孟金玉打断她的话，话锋一转，“想得太美了。” 阮震立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孟金玉。 就很糙。 …… 柚柚坐在自行车后座，搂着妈妈的腰，小脚丫晃来晃去，望着大院的风景。 两个小朋友隔空对视，小模样都挺不舍的。 纺织厂和肉联厂两家厂子离得不远，因两边单位的娃没这么多，厂子领导一合计，合办了一间托儿所。 到了托儿所门口，她严肃道：“我跟你说，晚上你爸接你回家之后，不准在院子里和昨天那个野丫头玩，听见了没有？” 董音又一瞪眼，刚要斥责，可小不点已经奶声奶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柚柚姐姐今天就要回家去了，萌萌会想她的。” 这会儿的国营单位福利好，职工们把自家娃往托儿所一送，小朋友们在里头吃好睡好，还能交到不少好朋友。 班级的小板凳上排排坐着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们，好奇地望着杨老师手中牵着的小不点。 这个小朋友的眼睛好大，跟黑葡萄一样又黑又闪，皮肤还白白嫩嫩的，特别好看，和班级里其他的小伙伴都不一样。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大家一眼，小手捏着衣角，轻轻说：“我叫善善——” 等到看着杨老师将新朋友送到自己的身边，萌萌才用小气音问：“你怎么叫珊珊呀，你是女孩子吗？” …… 一路上，陈一民听得云里雾里：“你说雯雯上赶着去给人家当后妈？图什么呀！” 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连对象都没怎么处过，现在居然要去给四个孩子当后妈！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了？说不定就是我们把事做得太绝，害孩子一时受了刺激，想着反正被退婚了，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陈丽萍鼻子发酸，“养了快三十年，那是有感情的，我哪忍心看着她变成现在这样。大哥，你开快一点，刚才我们去你单位的路上花了不少工夫，要是不能在孟金玉到之前赶去把雯雯接走，那就麻烦了。” 这一口一个“孩子”，都快把陈一民给听笑了，他索性不再出声，踩紧油门往前冲。 “应该就是这里，大哥你先停车。”车子还没到凤林村，陈丽萍准备下车走过去，她是为阮雯雯着想，不愿意太高调。 望着他俩的背影，陈一民无奈地摇摇头。 一百多块钱，那得是镇上普通单位职工多长时间的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