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儿子摔门而出,她听到声音更是怒不可遏,拉开门朝着外面吼:“你走!有本事以后不要再回来!” 可他们没能找到人。 余小英后悔了。 再次醒来,她终于接受了儿子被撞身亡的事实,开始想要知道真相,于是前往警署询问肇事者是谁,但因为肇事者逃逸,她没能得到答案。 不知道是她的催促有了成效,还是警方恰好查出了眉目,收到儿子死讯的第三天,她听说了一个名字——冯灿。 但在传唤审讯过程中,冯灿称自己下高速后想起父母前一天和他说过,周末去沙田别墅度假的事,为了省事直接去了沙田别墅。 所以,发生车祸是他回家必经之路这点并不成立。 余小英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只是她几次去警署抗议,都没能得到满意的结果,想办法找报社曝光,也像是雨水入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收到这消息,余小英丈夫沉默了一晚上,第二天对她说算了吧,就算肇事的人真是冯灿,以两家的地位差距,他们肯定也刚不过对方。 余小英惊呆了。 但她在城寨长大,见多了没能力却脾气大的男人靠着妻子卖肉赚钱,还动辄对人拳打脚踢。也见多了有志气的男人走上歪路,半辈子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 然而余小英没有想到,她精挑细选的这个男人,在面对儿子横死这件事依然没有半分脾气。 余小英和他吵了起来。 在她怔愣的时候,他又来抱她,说道:“阿英,你还看不明白吗?不管阿杰是不是冯灿撞死的,我们都讨不回公道了。那些有钱人,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们,他们现在不管你,是觉得不管你怎么闹都没有用!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把事情闹大了,别说阿杰回不来,我们两个人恐怕都活不了!” 余小英一直以为丈夫是个中庸者,没能力也不够聪明,各方面都不如她。 不像她,儿子活着时被儿子埋怨专制独断,儿子死了又被丈夫说她看不清形势,永远都做不出正确选择。 最终,余小英和丈夫离了婚。 收到冯灿回国消息的那天,余小英在家里磨了一整晚的刀。 她想为儿子报仇,能用上的只有手里这一把刀。 犹豫半天后,余小英拨通了这个电话。 余小英知道,就算对方能将她儿子横死的真相公之于众,也不一定能让冯灿血债血偿。但她想,只要肇事者的恶行能被公布,她愿意暂时收起手里的刀。 …… 香江记者们在追逐新闻方面,总有一股韧劲,为了跟一条新闻风餐露宿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昨晚天气不错,没有刮风下雨,蚊虫也不多,在外面守一夜完全没问题。 说到底,还是温月指使保镖打断冯灿腿的这个新闻讨论度实在是太高了。 她不抽烟不酗酒更没有不良嗜好,近一年婚姻也非常稳定,如今又坐稳了丽荣百货总裁的位置,可见能力出众。 千百年来人们爱看的剧情基本能概括为两种,穷人逆袭,以及富人从高处跌落。 一怒之下让保镖打断别人腿这种事,对温月来说也算是人设崩塌,让她瞬间从敢和邪恶势力作斗争的正派人士,变成了仗势欺人的高太尉。 能被派来的记者基本都是各报业公司的精锐,而温月作为香江红人,双方打交道的次数自然不少。 但也有昨晚去医院采访过冯耀祖夫妻,并拍到冯灿吊着石膏腿的记者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钟家和徐家做的善事还少吗?背地里还不是坏事做尽? 于是议论到半夜,大家依然各执己见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对温月迟迟没有回应的原因倒是更好奇 众所周知,温月是个非常直接的人。 可仗势欺人派保镖打断冯灿腿这件事都见报一整天了,昨晚上温月回来时就被他们中部分人给堵住,但她始终没给回应。 怀揣着这样的困惑等到次日早上八点左右,紧闭了一晚上的别墅大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不管是犯困还是正在吃早饭的记者们纷纷振奋起来,扛起长枪短炮围向大门。 第二辆车,还是没人。 “能说说您为什么会让保镖打算冯灿的腿吗?请问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听到这里,温月摇下车窗,凝神看了会提问记者的胸牌说道:“《香江娱乐报》陈益对吧?” “如果你的提问是真的,那我认为你现在就应该小心起来。”温月意有所指道。 “新闻爆出来后您迟迟没有回应,有人说您是心虚了,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记者愣住:“温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挤到前排的记者,基本都有同事,甚至是本人去了医院采访冯耀祖,并撰写了对温月不利的报道。 换句话说,如果温月让人打断冯灿的腿不是仗着家世为所欲为,而有足够的理由,她的澄清可能还真见不了报。 如果她想澄清这件事,把采访机会交给公司旗下记者就行了,确实没必要对他们刊登出来的报道不抹黑她就算客气的报业多说什么。 拜托,现在都法治社会了,就算他们乱写温家又能把他们怎么样?香江这些大大小小的报纸,有几家没用春秋笔法胡编乱造过豪门内幕? 事实上不管是记者还是狗仔,只要不触及富豪的核心利益,比如钟老爷子买凶杀人,又比如徐家协助帮派拐卖人口。 而这,也是香江报业能这么繁荣的原因。 当然,如果温月愿意像冯耀祖一样花钱买他们闭嘴,他们也是很愿意给她一个面子的。 一时间,堵在车窗外的记者们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见多了行业黑暗,其中不少人都忘了成为记者的初衷,早已成为老油条,对很多潜规则见怪不怪。但当温月直接撕开那层面具,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生出了一丝羞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