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温泠月学着别人的样捉了一瓣,才知簌簌落落的雪都是新鲜的茉莉花瓣。 嵇白和伏青,以及一众近日东宫消失的小侍卫们,着墨衣在几近融入天幕的高处,将准备好的花瓣扬下。 随“雪片”落下时隐约有盈盈馨香,馥郁的茉莉在不该开放的季节化成某人独特的礼物,本是属于一个人的风景,此刻却令大半个玉京百姓在年关将至时心生欢愉。 “玉京恐怕从未有过这样的光景,勉强栽的五月花,也能博佳人一笑。” 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甚至连他喃喃自语的话也听不太清。 它藏匿了一颗永世见不得光的人,难得露出原本光芒的心。 其实,呆在那里面的时候他想了很多。 下次同她说些什么? 会想我吗? -------------------- 但究竟是谁落的尚有待考量…… 我要做日更的好树枝儿!(那种表情) 那夜在青鱼巷的雪成了玉京奇观,自然是年末百姓热议的重点,大多是惊讶于玉京竟然能见到这样一场,却也有人议论,是何人所为? 温泠月照旧抱着那本画册涂涂抹抹,照旧不让旁人知道画的内容,见了南玉,才第一次被提起青鱼巷那桩事。 “嗯,看见了。” “好看吗?”南玉迟疑片刻,连自己也没察觉到言语里明显的期待。 “但是下回若再敢背着我应允旁人的话,就要罚你的茶歇啦。”她温温吞吞吐出这句没来由的话,成功引得南玉点炉子的手一抖。 温泠月笑:“我虽不认路但屋顶上的人我都是认得的,况且……那天你反常的很。” “娘娘别怪我,其实我并不知殿下要做什么,只是前些日子伏青忽然叫住我,本来他话少,我当时觉得稀奇,没想到他跟我说叫我那一日务必要将您带出宫,只说是殿下的旨意,旁的就再没有了。” “我知殿下要送您东西,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礼物,也是殿下用心了。” 她何尝不知是出自谁之手,可东宫众人只知傅沉砚悉心寻来上千朵茉莉,兴许只是搏太子妃一笑,可…… 答案呼之欲出。 …… 冷白的肌肤同华贵绚烂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却不是沉闷的黑色。 大抵是深谙太子殿下行事随意,却也鲜少见他这般仪态,嵇白进来时只小小惊讶了一瞬,立马回归原状道:“启禀殿下,青鱼巷已悉数打扫干净。” “娘娘那边,还需要属下去说些什么吗?” 稍顷,嵇白自然而然默认了他的意思,正欲退下时,傅沉砚却忽然开了口。 嵇白心里暗自腹诽,却也老实俯首等待。 说罢他又垂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有错吗?” 长榻上侧卧的男人忽而起身,半敞的衣袍乖巧服帖地回归正位,珠蓝色的华服同他炯炯有神的眉眼映衬,像一颗不可多得的绚烂宝石。 细看男人嘴角含笑,意味不明吐出一句轻佻的话来: “南玉,怎么算是喜欢一个人啊?” 可南玉比她还小上几岁,对这一点的认识大抵只有偷偷跟着温泠月翻那些话本子学来的那么多。 “是吗……”温泠月的话音戛然而止,沉思。 只用一眨眼的时间,她便能分辨他们。 很明确的是,她很喜欢小白,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明白了。”温泠月放下画册,眼神坚定了某种东西,在南玉转身的功夫跑出到宫外。 记得最初他说过,他是除了嵇白以外唯一一个打小就留在身边的侍卫,再如何知道的比她多些。 酣睡的伏青双肩被箍住,摇晃挣扎着叫醒,本能的想对不速之客来一套身法,伸出的手止于看清眼前人是太子妃时。 对于这一点,说出来十分羞耻。 早年她同贵女们参加春日宴时,她又一次的同 记得那一次裴晚趾高气昂地扬起小孔雀一样漂亮的脑袋,不屑道:“想嫁给殿下的人多了,倒要问问她们是不是连殿下的生辰都不知道,怎么,你也想听?我才不会告诉你是在冬月的……” 当下她便是吃了那样的亏,但好在……东宫现在就是她家啊。 伏青清醒的也迅速,鲜少见温泠月这样一副星星掉眼睛里的面容,飞速道:“冬月十七。” “但是……” 温泠月从小到大自诩别的本领都不算顶尖,但唯有一点是身边人都肯定的。 生辰是她非常在乎的事,设宴也好,在家团圆也罢,那是一种象征,是又快乐了一岁,并且下一岁还会更加快乐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