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勇敢得多,我其实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快乐。”白伊来身体一哆嗦,沉默良久,拨开安斯远额头上的碎发,目光对上她深邃的眸子。“你口中的喜欢,我更希望是我理解的喜欢,如果你想我快乐,能不能接受我的诉求?”“伊来?”安斯远轻叹,偷偷移开了视线。那神情,再明显不过,白伊来懂得其中含义,若是再逼她,显得自己偏激了。“抱歉,说了奇怪的话。我只是对人际关系没什么实感。”嘴上说着,心不住抽痛。安斯远,我喜欢你,可是你呢?在你眼里,我到底是白伊来还是过去的你自己?你对我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这些问题困扰白伊来,她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也许此后,她再也无法从安斯远口中撬出一句真话。哪怕这人极尽虚假,对待白伊来的好是真的,再不想动情,也是会陷进去。白伊来神情纠结,嗫嚅着,“我其实更想知道,我们俩到底算什么关系,不同于黎玟,也不同于秦姐,我对你算什么,你是怎么看待我的?”话音刚落,安斯远的笑意掩盖不住,她换上轻佻的调调,问:“是谁教你为人处世,手把手教你社交?”白伊来一哽,答:“你。”“那我的回答是…” 安斯远噙着笑,闭上了眼。“学艺不精,仍需努力。”第三十四章 学艺不精,仍需努力。这八个字回荡在白伊来的脑海,久久无法离去。她没继续问,安斯远也没再说话,如此僵持着,双方都不戳破那层关系。白伊来心很乱,她猜不透安斯远到底在讲什么,那人总是若即若离的暧昧,却又总是克制,固守最后一道边界线。她告诉白伊来自己的过往,解释她帮助白伊来的原因。不回应,答非所问地描述“你对我很特别”,弄得白伊来更加心猿意马。安斯远酒气重,她不想床上沾染酒味,死活不去卧室,打算在沙发上过夜。“你这样,还想洗澡?”白伊来把安斯远按在沙发上,她连走路都虚浮无力,在浴室里出点意外可不好。安斯远蹙眉,顶着两抹红晕,脸近乎要滴血,“不洗难受,而且今天在外边待了好久,全是汗。”说全是汗,其实身上干爽,闻起来也是香香的,可安斯远态度强硬,白伊来没法拦,只能放下身段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你坐着,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至少舒服点。”“行吧…”安斯远砸吧嘴,晕晕沉沉,眼皮子不断打架。她很累,从下午和戴云霄见面开始便连轴转,还得和白伊来进行持久的拉锯战。白伊来心急,安斯远想缓缓,今天她威逼她几次回应,都被搪塞回去,精神上的损耗远大于□□上的。她不亏欠白伊来什么,她不想给自己压力。等白伊来端着温水出来,安斯远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温润的水眸划过一丝宠溺,把水盆放在茶几上,翻出毛巾沾湿,先擦了擦她的脸。安斯远晚上没化妆,浓密的眉毛,深邃立挺的五官,还要那诱人的红唇都是天生的,湿润的毛巾拭去的是表层的尘埃角质,留下的是如玉盘一般美丽又无暇的脸蛋。“身上……”安斯远喃喃着,似醒非醒。白伊来一愣,静默片刻,听见安斯远沉稳的呼吸,不由扬起嘴角。她不会动歪心思,更不会趁机揩油。她可不敢赌安斯远是昏睡还是清醒着的,若真想吃她豆腐,等人家清醒时再来也不迟。安斯远不会拒绝她的。穿的是短袖帽衫,白伊来没法替安斯远脱下,掀起衣服简略清洁,拂过她小腹的伤疤,指尖突然像是被刺到,猛地收了下。伤疤很大,十多厘米,和周围的肤色有色差,略微深一点,能看得出后期做过很多护理,没有明显增生,摸上去也和其他地方触感无差。白伊来心口涌上酸涩,她感到迷茫。安斯远的过往太凄惨,她能维持这样的性格到现在,不如说是一个奇迹。经历重大变故的人心理终归会残留下阴影,白伊来反省自己是否追得太紧,她们才认识短短数个月,真的适合在一起吗?收拾盆和毛巾,洗漱完毕,白伊来换上在安斯远家她的睡衣,给安斯远盖上被子,爬上家中已经默属于白伊来的床。床单整洁,有人清洗过,房间内依旧弥漫着一股清香,她掀开被褥,熟悉又舒心的气息裹挟而来,软了身体,松了精神。她蜷着身体,思绪飞到天际。白伊来对这张床都熟悉了,对安斯远这人还不熟悉。压在枕头下方的手机一震,白伊来伸手去掏,一看联系人,眼神暗下几个度。是她的母亲。内容言简意赅,表述最近在美国的工作情况,告知她大概会在明年回国。字里行间毫无生气,是一通公告,仿若上司对下属的提醒。白伊来翻个身,叹了口气,把手机摔在一边。这条信息她现在不需要回复,她父母心思缜密,若是发现她凌晨还未睡觉,免不了一通唠叨。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渗入,碎在地上,屋内是沉寂的黑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