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点头,“小婶婶跟楚楚说去喊秀秀,楚楚才跑去喊小叔叔。”周氏摸着楚楚软软的头发。楚楚想起什么,忽然睁大眼睛,一骨碌坐起来,低头看周氏,“娘,小婶婶说,秀秀。她让楚楚去找秀秀。”周氏躺着没听懂。楚楚急了,指着自己的嘴,学于念当时的语气,“秀、秀秀!”楚楚,“小婶婶说话了,让楚楚找‘秀秀’。”“谁?”周氏猛地坐起来,眼睛睁大,抽了口气,惊喜极了,“念念说话了?!”楚楚重重点头,“楚楚听见了,才跑回去喊小叔叔。”周氏下意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可是大事情!于念已经哑巴多年了,当时大夫说可能是发烧烧坏了嗓子,才导致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但楚楚刚才讲于念说话了,喊的还是秀秀。人刚坐起来,她又意识到今晚不合适。褚秀秀那颗蔫巴大白菜肯定在泡水,她这会儿过去除了坏了两人兴致也没别的能做的。毕竟大半夜的,不可能把于念带到县城里再看一次大夫。周氏把楚楚搂回来,“睡觉睡觉,明天早上再跟秀秀说这事,还真是因祸得福啊。”秀秀要是知道念念开口第一个字喊的是她,不得乐疯了。第54章“喝点水吗?”褚休站在桌边, 端着碗扭头问。床帐半合,于念躺在床上心脏沉沉跳动有瞬间的失重感,连脚趾头都没了力气, 手臂摊开朝外,露出半截雪白小臂, 搭在床沿边上。深青色的布料映衬下,更显她肌肤细白赛过初雪。红垫子被于念踢到床尾,上面湿了好几块,根本不能展开见人。褚休跟她连着来, 根本没留给于念换垫子的时间,到后面的时候, 于念几乎分不清屁股下的潮湿触感是身上的汗还是弄出来的水。煎鱼似的, 先是正面, 又是后面。于念这会儿不仅腿酸,屁股跟耻骨都摩挲的酥酥麻麻, 整个人的触感都是木木的。她缓缓点头, 想着褚休可能看不见, 就微微蜷缩指尖。她是哑巴,但并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弄狠了也会嗯唔着哭,时间久了自然费嗓子, 加上眼泪跟汗流的多,这会儿最是缺水。褚休端着碗,里头放了一点细盐,喝不着咸味但又能补充体力。“是你非要。”褚休得了便宜还卖乖, 扶着于念起来的时候,目光忍不住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看, 落在饱满的高峰上。她用嘴攀登,在上面的雪地上留下诸多痕迹,这会儿只是青红瞧不出什么,等明早起来念念要是低头看见了,发现青痕变紫痕,怕是要咬她。褚休拉着被子,给于念遮挡,“你咬着不放,我又不能不给。”于念双手拥着被子,低头喝水,闻言抬眸软绵绵的瞪了褚休一眼。她那是不想要了不愿意要了才咬紧,褚休非要给,追着往里面喂。于念哭的眼皮红红,眼睫湿润,连带着眼尾都染上妖冶的粉,盛开的荷花般,清新里透着股不媚俗的妩媚,濯而不妖大概就是她这样了。于念连喝半碗水,总算慢慢缓过来,她伸手将自己被褚休随手扔到床头的肚兜拿过来穿上,跪坐着低头系腰后带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事情没跟褚休说。褚休涮了巾子搭在盆架上,望着盆中涟漪,哼哼着,“可惜没见着我媳妇救人时的英勇。”于念抿唇昂脸笑,屁股后面无形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来回甩动。她如今在全村人眼里,甚至在秀秀眼里,她都不再是那个只有脸蛋能看其实不能说话的哑巴媳妇,她现在可厉害了,她从水里捞回来一个孩子。所以她才不会告诉褚休她救人的时候急的不行,偏偏她又不能喊人来救阿鱼。但凡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说话,肯定选择先喊人救命,实在碰不到人自己再下水,免得逞强下水害了她跟阿鱼两个人。喊人。她让楚楚去喊人了!于念微顿,抬手猛地在嘴上摸了一下,眼睛睁圆了看向褚休。她总算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她的是什么。褚休扭头看她,“我又没说亲你,你捂这么早做什么。”于念连连摇头。褚休笑,得意起来,“那就是想让我亲你对不对?”于念,“……”于念木着脸看她,等褚休坐过来,准备熄灯拖鞋上床,于念连忙冲她摆手:‘先别熄灯。’灯一灭,她抬手比划的时候褚休就看不见了。于念将自己在河边的事情用手跟褚休比划了一遍,临到终了,她先抿唇怀疑起来:‘我都在想,是不是我急出错觉了,其实我没让楚楚去喊人,’秀秀‘只是我自己太急了幻想出来的。’于念右手手指虚攥成拳贴在额角上,秀眉皱起,唇瓣抿紧,眼里也不是很确定。她那时候心里急的不行,加上看见水本能的晕眩想吐,很有可能会出现错觉。顶着褚休愣怔惊喜的目光,于念颓然的坐在小腿上,低下头,手臂垂下来捏着衣角,心里忐忑惶惶。她不该把这事告诉褚休,要真是她记错了,会害得褚休白高兴一场。褚休双手捧起于念的脸,眼睛望着她的眼睛,声线不稳,“你,你说得真的是‘秀秀’?”于念眨巴眼睛,慢慢红了耳朵。她以为褚休会问“你真的说话了”?没想到褚休问的却是“秀秀”二字。于念脸颊热起来,眼神飘忽,抿着唇想低头。不知为何,她迎着褚休明亮的眼睛愣是不好意思点头承认。这两个字半点都不荤,仅仅是个闺名而已,可她主动喊“秀秀”却比褚休问她“想不想吃”还要让她羞臊。但于念可以肯定,她要是能说话的话,先说出口的肯定是秀秀。褚休一看于念这副小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一时间激动的恨不得把没穿裤子的她抱起来转个两圈再在院子里大喊两声!她站起来,趿拉着鞋在屋里绕着桌子走来走去,“念念喊我了,念念第一个喊的是我,是秀秀。”于念耳廓滚热,任由褚休像头毛驴似的转圈。她这会儿比褚休还希望自己能说话,这样她就能贴着褚休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喊她秀秀。于念咬了咬唇,还是理智的抬手:‘可能是我记错了,你先别这么高兴。’‘可以等明天问问楚楚,楚楚说不定还记得。’褚休连忙坐过来,扭身看于念,笑着捏她脸颊,“我的傻媳妇,嘴长你脸上,你问楚楚有什么用,不如现在试试能不能再喊一遍秀秀。”于念恍然大悟,眼睛亮亮的看向褚休。要么说褚休是举人呢!于念端庄的跪坐着,开始起范儿,腰背挺直,双手搭在腿面上,微微张嘴,余光飘向褚休。声是出不了一点,但被褚休这么期待的看着,于念既紧张又脸红,就算原本不哑巴,这会儿说话十有八九也是结巴的。她扁唇,伸手轻轻推褚休肩膀,不让她看。褚休立马双手捂脸然后再改成塞住耳朵,配合的转过身背对着于念,听话的说,“我不看我不看,我也不听,你别急先慢慢试试,能说咱们就说,不能说也别急。”她背过去,于念才轻轻舒口气。她努力的张嘴想出声,可喉咙里面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只出气不出声音。于念急的满头细汗,眼泪都要掉下来,无声重复秀秀,最后颓然低头。她是个哑巴,她说不出半句话,她让褚休失望了。亏得褚休刚才那么高兴,她肯定也想听自己喊她名字。于念低头,眼泪掉在手背上,砸的自己心脏都疼。她伸手,轻轻扯褚休衣角,泪眼婆娑的看她。褚休一愣,连忙伸手环着于念,笑着亲她鬓角耳垂,“怎么还急哭了,咱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学会手语也跟我讲话,其实能不能开口都一样。”不一样。说出来的跟比划出来的肯定不一样。于念伸手环着褚休的肩膀,往前趴在她肩上,咬着唇哭。她想喊秀秀。想让褚休高兴。她也不需要会说太多的话,她能喊秀秀就行,她只想喊秀秀,怎么连这个都做不到。于念抓着褚休背后衣服,抽噎着张嘴,满脑子都是秀秀,“秀。”褚休僵住,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她像是听到了幻听,念念刚才说话了。褚休不动声色的侧眸,耳朵竖起来,屏住呼吸,唯有手掌轻轻抚摸于念清瘦单薄的背,静静的等。一时间,屋里安静的没有半分多余声响,唯有于念哭泣时抽气的细微动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