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儿?”“在我家里。”穆白点点头:“好。”有一段时间没回过阎王殿了,穆白差些走错了门,被阎雨泽赶紧拉住,才避免了敲错人家家门的尴尬。阎雨泽攥着她的手,没舍得放开。“阎雨泽......”雷冬冬已经在客厅里等好些会儿了,见到两人牵着手进来,看穆白的眼神里带着些调侃。阎雨泽松了手,跟雷冬冬点个头之后就上了楼,主动给两人留下了个交流的空间。“小白!”只剩两个人,雷冬冬不需要顾及什么形象了,她扑进穆白的怀里,呜呜地哭。穆白被她吓了一跳,慌忙抱住她的肩膀:“这是怎么了?”雷冬冬抬起头:“我......我......”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蹦出什么有效信息,只是眼泪流得够凶。穆白只好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没事没事啊,咱们慢慢说。”“穆桃......我......”话到了嘴边,雷冬冬却没了开口的勇气。她和穆桃的事,要怎么跟穆白说呢?而且还没开始就结束的事,好像说起来的必要性也不大了。她犹豫了好久,最后只告诉了穆白她妹妹身体的事。“看着有些好转了,她小时候有这样的毛病吗?”穆白摇头:“小时候体质可强了,上哪儿蹦跶都没事。”雷冬冬叹口气:“那可能真是在地府里沾染上的,人间的医生反正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除了咳嗽,别的没什么吗?”雷冬冬抽出了张纸巾擦干眼泪:“之前晕倒过一次,我按时让她吃药后就没有出现过了。”她想起父亲雷公所说的话,心里仍有些打鼓,但不想让穆白难过,她只好隐瞒下来:“可能还是跟熬夜太累了有关,她前段时间学习也忙,你的官司也忙,两头顾。我在人间是个早就死掉的身份,也不能出面帮她什么,全都靠她自己。”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终于都结束了,她也还你清白了。”“结束了?”穆白有些不敢相信。“是啊,那畜生管不住下半身,其实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只不过在你之前都没搞出人命,家里又有关系,要不花钱摆平,要不就靠手段胁迫,总之都压下来了。这回穆桃跟网上的一些女孩儿是花大力气把几个受害者都聚集了起来,舆论大了自然压不住了。”穆白面色复杂,几乎咬牙切齿:“衣冠禽兽!”“死刑是立即执行呢,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地府了,我这刚学的雷电术还正愁没地方用呢!等着啊,等他到了,我跟你一起去,我要把他大卸八块!”雷冬冬看着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穆白为自己欣慰。她叹口气,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雷冬冬。“冬冬。”突然有人投怀送抱,雷冬冬还有点懵,不过想来穆白肯定很多感慨,她也伸出手,抱紧了穆白。“小白,没事了,都过去了。到时候我再问问爸妈,找办法帮你还魂,你是神印者,肯定没问题的!”穆白顿了顿,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又把雷冬冬抱得紧了些。“咳。”身后传来一声提醒。穆白松开了雷冬冬,看向楼梯拐角处站着的阎雨泽。“我有些事要出门一趟,雷小姐留下来吃饭吧?一会灵儿和重云会把餐食送来。”穆白回头问雷冬冬:“留下吃饭不?”“吃,跟你一起吃。好好庆祝!”“好!”阎雨泽看她俩这么高兴,也被好情绪影响了,她浅笑着看向穆白:“穆白,那我走了。”穆白没敢回她,脸侧红了红。等到大门合上,雷冬冬才推了把穆白,逗她:“出个门都要单独报备啊?”穆白瞪她一眼:“啧,说什么呢!”“刚才怎么进来的以为我没瞧见?”雷冬冬把自己的两只手搭在一起,紧密相合凑到穆白面前:“那小手拉得哟......啧啧啧!”雷冬冬八卦道:“抱过啦?亲嘴啦?”穆白没回答,脸上红晕更胜。“嘶......我的妈呀”雷冬冬夸张地捂着嘴:“该不会全垒打了吧!?”“雷!冬!冬!!”“好好好!不逗你了!”见穆白要抡拳头了,雷冬冬大笑着,赶紧举起手投降,嘴里还嘀咕她:“害什么羞啊,都是成年人了。”门铃刚好叮咚响了下,是范灵儿和谢重云送餐食来了。菜色依然是丰盛得过头。穆白本来想留范谢二人一起吃,但他们刚好轮值,都婉拒了。雷冬冬抄起勺子舀了块蟹黄豆腐喂进嘴里,砸吧砸吧嘴之后用肩膀拱了拱穆白,小声在她耳边说:“来蹭阎夫人的饭,真不错。”穆白:“......”她把刚拿出来的筷子反手抽在她胳膊上,雷冬冬啊哟啊哟地大叫。“吃饭都堵不住你那嘴,再胡说我不理你了!”......地府的第七层,专门用来收押作奸犯科的罪鬼。没通过火炼牢的鬼魂,统统会被关进这一层。阎雨泽的厚底皮靴踏进来,带铁的鞋跟在湿滑的地面上敲击,发出了比锁链声还吓人的沉重声音。单间审讯室里,男人双臂遭反剪锁住,衣服破破烂烂,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一轮了。他双膝跪地,头垂着,全身上下湿漉漉的,所有发丝都贴在头皮上,正朝地上滴答滴答地落着水。听到脚步声,勉强抬起头来。“唷,牛皮啊,死了还能分配美女快活?”旁边看守他的鬼卫一个大耳刮子呼了过去:“嘴巴放干净点!”沈嘉佑亲自端来了张椅子,用手帕巾仔细擦好椅子面。阎雨泽坐下来,翘起了一条腿,翻看着手里的卷宗:“陈吉,28岁,红山市本地人。”“怎么?查户口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陈吉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死都死了,地狱呗。”阎雨泽点点头:“你已经是鬼魂了,不过还没投胎,倒还不算完全死透。”“什么意思?”“这里是地狱的第七层,刑罚应有尽有......”阎雨泽顿了顿,等吊足了他的胃口才弯下腰:“可你又死不了。”“你!”陈吉挣了挣手臂,但他被后面的刑.具卡着肩膀,动弹不了。她闻到他身上汗水的腥臭味,不禁皱着眉往后靠了靠。“还不打算说么?”“说......说什么?”门打开来,两个鬼卫推了一台机器进来,上面是个人形的凹槽,凹槽里布满了针孔和锯齿,在阴暗的审讯室里冷光一闪,看着就让人胆寒。“陈吉,你应该是个聪明人,犯了那么多事却把线索都藏得很好。怎么,这一次却杀了受害人?你该知道杀人可比强.奸.罪重,你爸妈是摆平不了的。”“我......”陈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阎雨泽侧向他,手指了指那个人形大家伙:“想试试它的滋味?”陈吉眼神闪烁。刚才就已经受过鞭刑、火炼,他一个锦衣玉食惯了的公子哥哪里吃得了这苦。已经快要受不住了,这要是再来一个针刑,他会疯的。阎雨泽看到了他眼里的惧怕,趁机逼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杀她?”“我......我没有,我没有想杀她.......”陈吉好像陷入什么回忆,他浑身颤抖起来:“我......我只是想睡她,她漂、漂亮,身材好,上班就穿个短裙......还对我笑,不就是欠.操吗?”“小姐!!”阎雨泽的皮靴跟已经踩到了陈吉的脸上,陈吉的后脑勺紧紧贴在墙面,墙面‘咔啦’响动,出现了一丝裂缝。沈嘉佑拉着她的手臂低声安抚道:“小姐,还没审讯完,切莫冲动!”阎雨泽咬着牙松开了脚,退回椅子上坐下。从没见过这样大发雷霆的小姐,沈嘉佑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也回到了椅子后站着,他垂下头,不禁叹了口气。“说,怎么会起的杀心?”她的目光冷冷的,沉下声音来,高阶神印者的气场压得陈吉胸口发闷。陈吉的左脸上留下了黑色的鞋底印,地面的脏污混着踩破皮流出来的血,把他的脸糊成一团。“我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陈吉被她那一脚踩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说:“当时......当时就有股力量,好像控制我了似的......我就神志不清地拿起刀......捅了下去。”“你为什么会准备刀?”“就是.......常备在车上,用来吓唬小姑娘的。我从来、从来没真的用过!除了对穆白......”阎雨泽瞪他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