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何令史进了大牢了!” 街上正准备摆摊儿的商贩们,一个个蹙起了眉头,聊起了话来。 “还不是那些秀才公门高高在上惯了,何令史要一视同仁收取他们商铺的管理费,结果他们就联合起来,告何令史和沈家卖的煤有毒!” “这些秀才相公可都是读圣贤书的,按说最该明事理再说,现在的衙役可比以前好多了,又不是光收钱不办事儿。” “哼!你们这些低贱商贾,胡说些什么!”这时对面的绸缎庄开门儿了,掌柜的听了这番议论,吐了一口唾沫轻蔑道“士农工商,可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要是我家的店跟你们一样,受贱籍皂隶的欺压,天下岂非乱了套?” 刘美娥厌恶地回了一句,转头便对虎头吩咐道“虎头,留一只最肥最香的鸭子,我们忙完生意就给瑾哥儿送去!” 话音刚落,满街的百姓忍不住,就要臭骂这掌柜。 当前一个领头儿的肥壮汉子,来到绸缎铺门前,二话不说就掏出了刀子。 随后,他便朝徐掌柜大声喊道“哥们儿今日给你们店,来了个开门红儿,可是个好兆头啊。大掌柜的赏几个钱吧,保证大掌柜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没想到,那个大汉却嘿嘿冷笑了起来,继续说道“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咱爷们儿都出了血,就值这么一点钱儿?堂堂贾家可是秀才相公门第,传出去了也不怕人笑话?” “谁他娘的是你兄弟,给你老母个面子!”肥壮汉子理都不理徐掌柜,看样子是被惹毛了。一挥手招呼身后的无赖,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砸了这家店!” 徐掌柜看到这一幕,顿时一下就坐在了门前,拍着大腿哭嚎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店可是贾家相公开的,你们这些泼皮无赖,竟敢犯上作乱!” “这世道儿,可跟他们书本儿上的不一样!” 就在徐掌柜呼天抢地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街面上的衙役来上班了。 可这次,他却不由双眼一亮,急匆匆地赶上前去“你们这些贱籍皂隶,怎么现在才来!有人砸我家秀才相公的店了,还不赶快去拿人!” 徐掌柜这才心里一阵安定,随即习惯性地又眼露轻蔑哼,这帮碍眼的狗东西们,总算还有点用处! 只见范六儿带着一群人冲上去后,根本没捉拿那些泼皮无赖,而是只逮住了其中一个泼皮狠抽“你他娘的眼瞎了是不是,砸店就砸店,乱扔什么东西!看你都把秀娥嫂子的蒸笼给砸歪了,还不赶快去弄好!” 说着,他屁颠颠儿地跑到刘美娥的店铺前,扶正了被绸缎团儿砸歪的蒸笼。甚至,还对刘美娥歉意地笑了笑“美娥嫂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徐掌柜却快疯了,上前揪住范六儿的衣领道“范六儿,你是不是眼瞎了!他们砸店你不管,一个蒸笼有点歪,你却让人给扶过来?” 他一把捏住徐掌柜的手,微微用力便捏得徐掌柜连连叫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掌柜,你还真说对了,这两天我眼神儿是不太好。嗯今儿雾气又这么大,我怎么什么都看见?” 而且,看他跟那领头胖子,刚才还彼此点头儿的架势,说明两人就是认识的! “怎么回事儿?”范六儿松开了吴掌柜的手,公事公办地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儿?人家美娥嫂子可是交了管理费的,蒸笼被砸歪了,我们当然要管!可你们这店,从没交过一文钱的管理费,我们凭什么要管?” 范六儿当然也不会跟他过多解释,而是冷哼了一声,道“拿钱办事儿,天经地义!你们家秀才相公不是有身份有地位吗?让他来处理这事儿就行了,哪用得着我们这些低贱的衙役!” 少爷啊,你这下可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儿人家何瑾非但是衙役皂隶的头头儿,更是磁州城泼皮无赖的江湖大哥。 好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