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午时三刻,姚璟终于同意了歇堂。毕竟,知州大老爷也是人,就算再想维持公堂法度威仪,他也饿得慌 尽管一众秀才相关们,刚才还大闹了二堂,可衙门这里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但一干秀才却高傲的紧,自顾自地喝茶吃点心,等着饭菜,根本不把老百姓眼里的‘官人们’当回事儿。 尽管经制吏乃民之在官者,算是平民中的顶层了,论权势财力,也比其中一些穷秀才强之百倍。 甚至,假如不是之前姚璟发威,这些人还敢当堂殴打自己。瞧那架势,还是一副打死不偿命的模样。 一众平时极有威严的司吏们,在一房乃至他们的领域内,可谓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可在这些秀才们面前,他们连上去坐一坐的胆量都没有。 就算被这些秀才们诬告了的沈秀儿,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小声疑惑地说了一句“这些相公们可都是读圣贤书的,为何会无缘无故地针对我们?” “你?”可沈秀儿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脸的惊诧。 何瑾这才莞尔一笑,明白女人心里有了你,便会顾忌你的感受。不过暗地里,却是将考功名的事儿提上了日程。 不过何瑾却有些等不及了,让衙役夹走几块没烧完的煤炭后,便指着炭盆里的一堆灰烬言道“诸位请看,沈家卖的这些煤炭燃烧充分,只会留下灰白的炭粉。” 无烟煤和烟煤最大的区别,就是无烟煤燃烧充分,灰烬中不含什么杂质。 刘火儿拿来一堆煤炭的时候,何瑾一眼就看出里面有不少的大烟煤。再看丁家炭盆里的焦块儿,就知丁一山是烧了有毒的大烟煤,才导致中毒毙命。 姚璟让人端来炭盆,仔细看了一眼点头后,又让一众官员、吏员及秀才们看了看。随后,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妇,铁证在前,你还有何话说!” 而丁逸柳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出列拱手言道“老父母请容学生有话要讲!丁一山买来沈家煤炭一事,证据确凿。可沈家煤炭这里,只凭何瑾装神弄鬼搞出这什么灰烬一事,实难令人信服!” 这时,刘不同也跳了出来,附和道“不错,丁生员言之有理。卑职适才便说了,沈家既然是用秘法改制毒炭,难免良莠不齐。区区灰烬不同,不能说明什么。” 何瑾也只能微微一叹,在科学不昌明的这个时代,明知丁逸柳和刘不同是在胡搅蛮缠,但也无计可施。 于是便上前拱手言道“师父,这煤炭一事,两方各有道理。明显其中一方乃诬告,既然敬酒不吃,只能吃罚酒了!” 堂上的姚璟这会儿也心中窝火,因为谁都知道,打官司用刑自然是要先从被告开始的。何瑾主动提出了用刑这一条,摆明了是要牺牲沈秀儿,断尾求生! 可没等沈秀儿和姚璟表态,一旁的丁逸柳倒是又开口了“老父母,这狗才终于说了句人话!” 姚璟闻言,当即一拍惊堂木,道“准了!” 但何瑾只是幽怨地瞅了姚璟一眼后,随后便嘚瑟了起来“丁秀才,你想多了吧?我说用刑,是要给这丁氏用刑” “可若她做了伪证呢?”何瑾脸色一冷,才挥手道“火儿,将证人带上来!” 姚璟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之前刘火儿为何会去了那么久。 这一下,丁氏更是目光惨然,哀求不已地望向丁逸柳“丁相公,这,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丁氏仿佛被人抽了灵魂般一样,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可最后,还是紧紧抿着红肿流血的嘴唇,竟不打算再发一言。 先是一众秀才大闹公堂,一波三折。好不容易熬到一个傻婆娘,却似乎还被丁逸柳抓住了把柄,宁愿受刑也不敢吐露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