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瑾与身体较劲的时候,一阵铃声帮了他大忙。这会儿街上从城门那里,走进了一辆辆的骡马板车。 这碗酒可不寻常,至少里面没有掺杂一点点水,喝起来极为香醇。只要是来交卸差事的骡马队,都不会放过这个小小的享受。 不过也有运气好的,例如眼前这位,正看着何瑾不知该不该上来打招呼呢,便有一个缩着手的小厮上来喊道“这车煤有多少斤?” “好嘞!”小厮也得了一碗酒,自然满意不已“拉到马家财主的后院儿,来,随我来!” “嗯,吴掌柜早。”看着那车煤直接就买了出去,何瑾不由问道“开张这三天,生意还不错吧?” “嗯嗯,生意好就好,生意好就好呀。” “改天见了你们家小姐,告诉她我有事儿要找她。无烟煤既然开始被百姓接受了,那烟煤脱硫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又走了没两步,便来到了衙门口儿。 “哦”何瑾看着手里的东西,忽然忍不住一笑“正好儿,这王八送给师父补补身子” 到了签押房,还没等何瑾奉上王八,姚璟那里就先开口了“哦,来了啊正好,为师想跟你说,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我刚整治好了刑房、快班、皂班、城管、还打算修葺一下牢狱你不能用完弟子就扔、提起裤子不认人啊,就算青楼的恩客们,也没见这样薄情的!” 随后茶杯狠狠一砸,就冲何瑾吼了起来“为师就是看你小子能干,垂拱都能治理好这些,觉得不能浪费了你这块好料子!” “滚,赶快滚!”姚璟气得七窍生烟,一副要生撕了何瑾的狰狞模样。 何瑾这才笑歪了眼,奉上那只大王八“师父您费心了,收下弟子这份孝敬。” 姚璟气得顿时一本书就砸了过去,吓得何瑾一溜烟儿就跑得没影儿了。 然而,就在姚璟睹王八思何瑾的时候,亲随忽然匆匆跑了进来“大老爷,不好了,衙门外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悬于衙门外的一面鼓,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击鼓上闻,从而成立诉讼。然而,这鼓可不是百姓敢随意敲的,因为要是诬告或案情不重大,可是要先打二十大板的。 “生员?”姚璟眉头不由一蹙,凝肃言道“生员可都是国之栋梁,此番他们来状告,必定是发生了罪恶滔天的大事!嗯他们要状告何人?” 都已经起身的姚璟闻听这话,不由感觉被雷殛中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晃动“你,你说什么?” “他们告润德什么?”姚璟还是不愿相信,毕竟何瑾是他的心肝儿宝贝,可秀才们集体上告,肯定又是压不住的大事儿“润德又不是士林中人,缘何会得罪了他们?” 陈铭这时候也赶来了,看到姚璟的面色,也皱着眉头道“只能看情况再说了,东翁若是觉着棘手,先接了状子,改日再开堂便是。” “升堂!” 可这些身穿生员服的秀才们,都是这时代的天之骄子,哪会将区区皂隶放在眼中。一个个昂首挺胸地走入二堂,连看都懒得看这些皂隶一眼。 没办法,大明朝优待读书人,只要考中秀才便可见官不跪,不用受刑。眼下他们又是来状告衙门恶吏的,自然不肯弱了气势,是以连作揖都欠奉。 但看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不由一拍惊堂木,道“诸位庠生不在学中用功,想着报效朝廷,来本官这里作甚?” “然城中乾坤颠倒,恶吏何瑾从中作祟,率兽食人,致使命案已发,百姓安危悬于一线。我等读书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又岂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