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庞东来停留在霍琚身上视线过久,被霍琚察觉,掀起眼帘望过去,“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庞老板同我夫郎谈便是。” 这个时代的女子哥儿地位低下,自家媳妇儿夫郎但凡展现得比他们厉害一点儿,他们便觉被下了面子,受到奇耻大辱,庞东来夸霍琚胸襟开阔真不是胡诌。 “咳,好,应该的,应该的。”庞东来端起杯子喝口茶水遮掩自己的尴尬。 同行打听不到的消息,主动送上门,简直是财神爷显灵。 庞东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自己臆想症犯了,“二百两?” 的的确确是二十两,他没听错,不是二百两,是二十两! 庞东来大喜过望,答应的话到嘴边,又听凌息再度开口:“我们先签一个月。” 凌息凤眼含笑,闪烁着精光,“自然一个月后再说。” “若我有意同霍夫……凌老板长期合作呢?” “每坛酒我卖你十八两,你分我两成利。” 下定决心般,庞东来攥紧拳头直直盯进凌息眼里,“如果我答应,凌老板能同我签多长时间的文书?” 答案确实具有诱惑力,可庞东来也有顾虑,“若凌老板同我签了合约,只能供我一家的货。” 庞东来瞪圆眼睛,他脸本就圆润,眼睛瞪得像铜铃,模样十足滑稽,这位凌老板未免太不要脸了吧!如何可以做到这般理直气壮? 庞东来果然上钩,重新坐回去,谨慎询问:“什么优待?” “新品!?”庞东来歘地站起来,欣喜若狂地追问:“你还有新品?” 签!冲这点也必须签,两成利而已,他合宴酒楼给得起。 在庞老板地热情邀请下,两人留在包厢用了餐饭食。 反观霍琚,全程安静得像个背景板,在凌息无数声“好吃”,“太好吃了”中筷子越动越少,一餐饭用完拢共没吃多少。 “不饿。”霍琚话音未落,包厢里突然响起“咕咕”两声。 凌息强忍住笑意,避免火上浇油,不太理解霍琚明明饿了却假装不饿的行为,拿起筷子给他布菜,“他们家菜每样都很好吃,不吃可惜了,你快吃。” “啊?”凌息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当然了,人家是专业的。” 四周温度降到冰点,好好的艳阳天,包厢里却宛如冰窟。 包厢里重新升温,凌息给霍琚夹了满满一碗菜,直接堆成个小山包,霍琚半点没怨言吃得干干净净。 用完午饭,庞东来那头已经叫人写好文书,二人按下手印,最后上衙门登记,由于庞东来人脉广地位高,手续办得又快又顺利,换作普通老百姓恐有得折腾。 了却一桩事,凌息却没法儿省心,他得找人烧一批装酒的容器,除去大量容器,他还得琢磨个防伪标识,以及品牌名。 霍琚知晓的办法都是军营中的,在民间不流通,同样找不到材料。 “行。”凌息颔首。 要么说婆婆阿姨是村口情报局的呢,凌息一问一个准。 “诶,霍大郎你小姑不就嫁在大岩村吗,叫她领你去,她准知道。” “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霍垚见到两个孩子欣喜过后便是一阵担忧。 霍垚松了口气,听闻是这事,立马笑着说:“老姚叔嘛,我晓得,你们等会儿我领你们过去。” 这一声没把霍垚的脚步叫慢,倒是把周盐给喊出来了。 周盐小狗似的撒欢,围着凌息团团转,凌息伸手替他扫去头顶的木屑,“你又在做东西?” 凌息略微诧异,没想到周盐动作倒是挺快,“是你机灵。” 一旁的霍琚看得眉头紧皱,这家伙有点太粘凌息了。 周盐接过仔仔细细查看,眼神从迷茫转为震惊,然后是兴奋,“师父!你好厉害!原来还可以这样,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能有那么多奇思妙想,你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吧!” 听闻此话,连向来沉默的霍琚也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前有水车,后有风车,凌息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神奇的东西。 凌息同二人大概讲解了风车的原理,作用以及用法,周盐眼里崇拜之情溢出眼眶,霍琚的眼神则越发炙热,甚至透出丝危险的信号。 霍琚的腿伤未愈,凌息不愿趁人之危,要打架得等等。 “这是我老家先辈发明的,我可没那样的智慧。”凌息怕自己再不澄清,周盐真会把他当神仙供奉。 周盐怀疑凌息老家是仙宫,如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神迹般的物件。 余光瞥到霍琚看好戏的眼神,磨了磨后槽牙,记起自己上回跑路还没老实和霍琚交代自己的来历呢。 “啊……”周盐被凌息忽悠过去,拉拉他的袖子安慰:“师父你别难过,你嫁给了表哥,往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纵然不知凌息的具体来历,但有一点应该没撒谎,他大概真的回不去了,夜深人静时,凌息会不会想家呢? “四师兄。”周盐突然朝门外望了眼,小跑上前。 凌息困惑地抬眸,倏然陷入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瞳,男人注视他的目光充满了心疼。 心脏没来由剧烈跳动,凌息好似沉溺进一汪深泉,又好似被柔软的羽翼包裹,皮肤温度逐渐上升,令他本就躁动的心绪野马脱缰般失去控制。 “师父,表哥,这是我四师兄,你们还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