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渺然悠荡,恍如神化物外,合着画舫外碧波荡漾的粼粼水光,叫人听来,一时竟真有梦觉难定之感。温迎边听着琴曲边独自饮酒,似想起什么,又随口问道:ldquo楚兄与知白成婚也已近半载,还不知你们打算何时为秦家添丁?rdquo楚流景眉目未动,ldquo我有疾在身,不敢耽误卿娘。rdquo温迎面露恍然:ldquo天生心疾之人好似的确不便生子。rdquo略一顿,他又疑惑道:ldquo既是如此,当初楚夫人是如何诞下你与楚楼主的?rdquo不待楚流景回答,温迎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酒盏,ldquo一直有传闻说,楚兄其实并非楚家之人,二十年前,林楼主曾往图南一行,待她回南柳后,楚家便多了一位楚二公子。此事实在是有些巧合,楚兄以为如何?rdquo楚流景微敛了眸,未曾言语,放于身侧的手却慢慢摸上了腰间软剑。果然是幻术。自走入这座画舫后,她便一直在受幻术影响。正堂中抚琴而歌的优伶,与眼下在琴桌后弹奏的花娘,皆是江湖中少见的幻术高手。此幻术与六欲门引人入梦的幻象不同,而是诱人吐露真言的迷心术。他们想要试探的并非是她的底细,而是楚流景的身份,幕后之人已然知晓楚流景便是当初图南城中幸存之人,他们引她来此,便是为了从她口中得知当年江霁月所藏十洲记的下落。只是helliphellip她垂眸一瞥,看向了悄然抚上自己腕间的那只手。身旁名为驰光的花娘一直在暗中渡入内力为她减轻幻术带来的影响。她是何人,又为何要帮自己?如此风流旖旎的姿态的确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只是此人已被她罚出了四余之列,当不该于现下出现在此处。发觉楚流景迟迟未曾陷入催眠,温迎目光深邃,望了一眼她身旁女子,便又笑起来。ldquo听闻芙蓉阁前些日子新来了几名花娘,无论容貌才情皆是上品,楚兄难得来兰留一回,为兄便一尽地主之谊,定让你今日尽兴而归。rdquo说罢,他拍了拍手,门外脚步声轻响,一名小厮当即将人带了进来。幽香浅淡,徐来的清风将纱幔吹得微微拂动,数名戴着面具的花娘自外徐徐行来,风姿各异,皆停在了楚流景前方。楚流景眸光疏淡,似对如此情形无动于衷,她站起了身方要离去,而视线扫过眼前数人时,却忽然凝定于一处。身前不远处,一名戴着重明鸟面具的女子正不言不语地望着她。女子身姿清皎,穿着一袭云纹白衣,容颜隐于面具之下,仿佛云中素月,却更流露出了几分出尘不染的清绝。楚流景望她一阵,伸了手去,将她一把拉近怀前。微凉的唇落上身前人耳边,她嗅着那抹薄雪般的冷香,墨色的双眸微微眯起,话语声透了一丝低懒。ldquo这位娘子,瞧来倒与我家中妻子有几分相似。rdquo第114章 做戏做戏素淡的身影未曾防备地跌进她怀中, 而戴着面具的女子却并未挣脱,只任凭身前人禁锢般地揽过自己腰后,清泠的话音宛如覆了薄雪的清溪。ldquo公子既时刻念着家中人, 又如何会来此烟花之地?rdquo楚流景低首埋在她颈侧,环于身后的手占有般更拢紧了一分, 微阖的眸中隐约流露出几分深晦不明的欲望, 吐息轻浅,抵在肌肤上的话语模糊而透了凉意。ldquo我的确时时刻刻心念着她, 只是我却未必是她唯一挂念之人。rdquo怀中人似顿了一瞬,清明的双眸微微敛起, 而在察觉到对侧望来的视线时又垂睫掩了过去, 皓白的手攀过身前人颈后, 淡薄的唇随之若即若* 离地咬上了她耳际。ldquo既然家中人未能让公子满意,公子便不妨暂且忘却家中之事helliphellip一切交由流霜便是。rdquo咬在耳边的力度极细微,带出些许濡湿的温热。楚流景眸光微暗,眼底似有一点暗红缓慢洇开,伏于怀前的人略退开身子, 与她四目相对,另一只手轻撑在她肩头, 略一用力,一双身影便相拥着朝后倒去,跌入了桌案后的软垫中。看着已然倒在了一处的身影,温迎眼中掠过了一丝冷笑, 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方才还有些怀疑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不枉表叔父特意寻来了这名与知白有几分相似的花娘, 果然能引得楚流景上钩。只要诱他在幻术中说出十洲记的下落,再让知白知晓今日之事, 此人便再无利用之处,当可随青冥楼一同除去。望出的视线再扫了一眼一旁戴着白玉面具的黛衣女子,他眯了眯眸,似是有所顾忌,手中折扇于桌面上轻轻一敲,便示意般笑道∶ldquo驰光姑娘,看来楚兄已寻得了心仪之人,你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不若还是早些离去吧,又何必再留在此徒添感伤。rdquo旖旎的身影坐在半开的长窗边,莲纹的白玉面具流转过浅淡光泽,隐约遮盖了那双美目中的神色。短暂安静,驰光颦眉回首,秋波盈盈的双眸似敛了哀怨愁绪,一声轻叹,惹人怜惜的哀婉话音便轻柔响起。ldquo奴家到底并非楚公子心上人,又何曾奢望过当真换得片刻回应,只要楚公子记得奴家,日后能想起奴家一时半刻,奴家便已是别无他求,死也甘愿。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