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怔了一下,眉目温软地翘起唇角,点了点头。ldquo好,我等着你。rdquo刀剑所指的人群正中,柳依依与身前人打过招呼,便负手抬眸睥睨向了周遭众人。ldquo劝你们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十八骑羽箭可不会心慈手软。rdquo事已成定局,须弥僧望着四周凝而未发的利箭,与逍遥书生对视一眼,心下便生了一丝狠意。左右如今行迹都已经败露,漠北十八骑纵是再锐不可当也不过血肉之躯而已,四大派人数众多,未必会落于下风,倒不如拼他一拼,即便当真不敌,他也尚可用金蝉脱壳之法脱身离去。打定主意,须弥僧抽身疾退,隐入四大派弟子身后,沉然的话语声高高响起。ldquo上!先擒下楚不辞,万不可让她活着离开图南!rdquo喊杀声顿响,充斥着杀气的刀光剑影霎时向中央的两道身影笼罩而去。楚不辞立于原处未动,清明的双眼目视着四周围拢而来的人潮,手下青锋微微一偏。自她成名以后,她的剑便极少出鞘,因为当今世上能令她出剑之人已然寥寥无几,更因为不识君若出鞘,倒下的便绝不可能只有一人。呼喝的声响仍飘荡于半空,刀剑闪烁出的寒光也尚未曾落下,一点银光便在纷杂人潮之中破空而出,一拥而上的众人还未触及那袭素白衣裙,胸口便俱都多了一道血痕。短暂凝定,一片身影茫然僵滞地倒了下去。而执剑之人似仍在原地不曾动过,手中青锋亦未曾沾上半点鲜血,唯有纤尘不染的衣角于清风中微微掀动,恍惚叫人察觉方才一掠而过的那道剑影。许多年未再有人见过她的剑,因此无人知晓,她的剑已快到了何种境地。ldquo放箭!rdquo柳依依一声令下,悬而待发的箭雨顷刻如掣电般飒然射了出去。又一片人影应声倒下,眼看挡在身前的四大派弟子越来越少,须弥僧目光闪烁,趁着逍遥书生与柳依依交手之时,悄然无声地朝后方退去。虽知晓四大派或许有所不敌,可却未曾想到竟会败得这样快,留得青山在,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又何必留在此与四大派一同送死。察觉到人群后有意遁走的那道身影,柳依依一刀挑开挥来的折扇,抬首高喊了一声。ldquo霏霏!rdquo话音未落,立于高处的玄豹瞬时一跃而下,奔驰的身躯宛如人群间晃过的一道虚影,姿态矫健迅疾,极快地朝身穿僧袍的男子追去。瞥见身后追来的兽影,须弥僧运起轻功,几度试图将玄豹甩开却未能成功。虎豹本就极擅追袭,全力以赴时甚至堪比轻功卓绝的武林高手,何况图南城中房屋多已塌成了废墟,正适合身形迅捷的玄豹穿梭其中。玄色的兽影愈追愈近,幽绿的双眼紧锁不放,耳旁似已能听得它喉间低沉的吼叫声。飘扬的僧衣落入了玄豹狩猎的范围,轻矫的身影一跃,尖利獠牙霎时向身前人猛然咬下,而玄豹飞扑上前,张开的利齿却咬了个空,待身子落地停稳,便见得一件空荡的袈裟被按于爪下,方才身着僧袍的男子已然消失无踪。相距不远的一处巷陌中,金蝉脱壳的身影从一处高楼上跃下,原本僧袍齐整的身上只剩了一件海青。总算摆脱了身后紧追不放的猛兽,他回头瞥了一眼,抬手轻掸了掸身侧沾上的尘灰,便转身走入一处小巷,不疾不徐地朝北门而去。巷陌中幽暗沉寂,唯有罗汉鞋踩过地面时发出几不可闻的摩擦声。正当须弥僧行至巷口外,却有清风拂来,一柄青锋自近旁悄无声息地抵上了他的后心。ldquo云家十洲记在何处?rdquo前行的脚步一顿,须弥僧微微偏过眼,便瞧见了身后清冷孤绝的松霜绿身影。ldquo云家十洲记?rdquo他低低笑起来,手屈放于身前,眼中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深色,ldquo看来你对云家倒果真心怀愧疚。rdquo秦知白神色疏淡,只将手中剑锋又递近了一分。ldquo我只再问一遍,十洲记在何处?rdquo冰冷的剑尖已然点上心脉位置,仿佛下一刻便会透体而出,而须弥僧面上却不见丝毫惊慌之色,语调依旧不紧不慢。ldquo当年你寻醉梦草,将我们带去了云梦泽,方令我们找到云家所在。如今你寻十洲记,莫非还想要为云锦续命?rdquo一片沉寂。未等到身后人回答,须弥僧却也未曾在意。他漫不经意地转过身,好似并未见到抵于眼前的剑锋,慈眉善目的面上露出温和笑意,便似悲天悯人的佛陀,眼中尽是垂怜之意。ldquo你既一直在寻云家姐妹下落,想来对当年之事仍是念念不忘。ldquo既然如此,那你可知半月前陪在你身边的子夜楼楼主helliphellip正是你寻了十四年的云家遗孤,云锦?rdquo第097章 鸿沟鸿沟握剑的手停在了原地, 秦知白一动未动,皓玉霜雪般的面容半隐于光影之中,似蒙上了一层朦胧不清的淡雾, 令人一时无法看清她面上神情。须弥僧眼中精光陡亮,自怀间抽出一把短直的戒刀, 正欲趁她心神不属时要她性命, 却不想清泠的剑光蓦然暴起,点于身前的软剑如流水般一晃, 绕过了戒刀刀身直取他腕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