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眠的窘境全被沈槐之看在眼里,沈槐之曾经去疗养院做过义工,深深知道被禁锢在轮椅中的人生多么不易,他们安静不代表他们内心没有渴望,只是这些渴望被掩埋在深处不为人所知而已。 宁风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不过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沈槐之已经非常能够读懂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的内心。没有毒舌地拒绝,那就意味着宁风眠现在很高兴,只是不知道这份高兴是来源于自己可以推他出去走走,还是来源于终于可以出去看看风景本身。 “回去吧。”宁风眠仿佛身后长了一双眼睛,沈槐之刚哆嗦了一下他就要求回温暖的船舱里。 “一名军人,能死在自己夫人手中也是个非常圆满的结局。”宁风眠十分欣赏这个提议,甚至微微弯了弯嘴角点点头再一次加深对自己看法的认同。 但是,如果那些爱抚,拥抱和亲吻来自于……沈槐之尝试着代入一下了覃烽,顿时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夫人。”沈槐之艰难道。 河面上其实没有什么风景值得留意,宣城在北方,现在又是早春,两岸既没有欲滴的翠色也没有啼不住的猿声,可是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河面,谁也没有提出要回船舱去。沈槐之把轮椅扶手握得很紧,完全不让轮椅有一丝晃荡。而宁风眠则听之任之,似乎命运被掌握在沈槐之手中没什么不妥,现在如果一个浪把自己打了下去也无所谓。 ———————— 沈槐之:宁将军绝无虚言,因为他憋了个大的,他的虚言直接把祝国给卖了。 一个穿着极其讲究的富家公子哥大笑着扑在船身的围栏上,腰间挂着的好几块玉佩被撞得叮当作响: “哈哈哈哈哈!” 那位富家公子在被自家小厮扶住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宁风眠抬头看到了那位公子的脸,虽然是在大笑,可是双眼却迷离无神,似乎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令他由衷感到开心的事情而大笑的,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巴雅水因为太过容易让人上瘾欲罢不能,一旦大规模售卖就可以日升斗金,迅速堆起一座金山起来,而喝巴雅水的人却会萎靡不振日渐枯萎,所以让巴雅水离开光禄城流向祝国境内就是死罪。 宁风眠微微皱了皱眉,就算新上任的秦松将军不了解这个情况,光禄城太守却是向来清楚的,私自贩卖巴雅水赚这种断头钱?他不会干这种蠢事。 “不要,我不要回去,这里好凉快啊!好舒服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位小公子使劲挣扎,想掰开小厮抱住他腰的手,腰间玉佩叮叮当当响得十分热闹,宁风眠坐在轮椅上,视线直接和他腰上的配饰持平,立刻就被那一堆叮当作响的玉佩中的一块不起眼的坠着黑色丝穗的小黑木吸引住了视线。